檐牙高啄,在楼房的背脊处,俯瞰四下,仿佛有了一丝灵韵,但浓浓滚滚的烟尘却在顷刻间就掩盖了此处的繁华,将颓败的景象显现得异常凋零。
“阿兄,我们不离开这里么!”曲膝坐在房脊之上的一位俊秀少女,瞧着身下满处的狼藉破败,有些意兴阑珊,懒懒无趣的说道,竟然是那位稚子无邪却又折梅殇咏的水衔叶。
“叶子,如果有人欲对昆仑加以危害,你会视若无睹么!”危耸如翘的檐边,一道背挟疾风的身影在隐隐孤立的一片烧灼中,被映衬的如临江河落日,余晖辉印,他晕冷的酷肖,此刻也凝重,这一句深含寓意的话,不知是在问仿佛似天边精灵蕴藏灵韵的少女,还是在问自己,但凭脚下也被染红了江湖厉色的弥漫硝烟,他的心已经不再沉寂,所以此刻的心境起伏不定,有了一丝疑惑。双鬓的愁绪随着一片朱红的云霞映客,旷远而深邃。
“阿兄你在说什么,叶子不太懂!”水衔叶被临近站在檐边,孤徐清冷的水千山给懵懂愣住了,她细俏的脸上纯真无邪,稚嫩无辜的模样似洗涤心灵的一汪清泉,脉脉不得语的问道。
“呵!”水千山背衔山色的墨染,有意熏陶身后的诸多景幕,晚间黄昏的昏沉,不过是映衬此刻的阴冷灰暗,不禁蓄意笑出了声来,的确自己跟她说些什么,她又明白什么,这江湖的险恶与悲凉,她又如何能体会。此刻的荒冷景象,不过是点缀这座城池那稍稍隐藏在某处阴暗角落里无暇透来的一丝落寞,不易因风紧,何以渡潇湘,这就是此时此刻最真实且迫切的那一抹写照。所以当水千山孤寡如冷的站立在高檐的边缘时,一股陡然间悄然而生的寒栗之气,青烟袅袅,透过天边被火光映红的晚霞,丝丝侵袭,诡谲而灿烂。
“水兄好兴致,如今名动宅面临生死存灭的关头,您却登高一览,足见其心境深远,但既然被拖进这道苦涩的漩涡里来,怕是不能轻易的就离开吧!”
勾悬冰销的巍巍高檐,与之相连的跨廊如一道拱起的背脊,坚挺而硬实,那里脚步之声平和而坚定,如是一位赴约而至的倦客,直待传出的步履,打乱了此刻的凝寒孤逸,才缓缓如清风徐来,出现在凭栏如临台仙乐的跨廊里。那是一位朴实无华的人,唯有硬朗刚毅倚靠在护栏廊柱边的肩膊能稍稍一解他的孤韧,不至于那么突兀显目,直到他来到这里,深远的意境仿佛也被他带了来,所以那怕是他破坏了此刻的寒栗孤逸之气,但一席归梦如客的提醒,慢慢说来却那么的娓娓动听,疑似悬壁凿字的峻峭,身临其境的高耸,危而险厉。
“你是谁?”水千山横眉一蹙,没有理会这人的突然出现而提起警觉,相反这位蕴含清逸的人,总有一股随和的气度,让人不及提防,所以淡漠的回了一句。
那位出现在廊道里的人,平凡而寂静,若不是他清俊如水,很难惊起一丝波澜,恐怕无人会轻易的就重视,水千山的问询,虽是随性,但似乎话中透出来的慎重,他还是隐隐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悄然而至的契合,趣意闲适,并当即回道“在下管蠡,但外人称之为仆,所以这个称呼还是颇为可取的,姑且就唤作吧!”
“你是管氏一族的人!”水千山隔着房脊,在冷峭的檐头惊呼了一句,既然这座京畿之地的江湖高门欲要覆灭横档在眼前的这块绊脚石,那么管家的人出现在这里,也并不稀奇,但这位自称是“管仆”的人,眼神睿智,身形矫健,虽是平凡,但悄然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度,却让人不敢等闲视之,讥诮而道,“你们也不甘寂寞了,不知素来以诡道着称的当世大家,又充当作如何的角色,想来这足可逆天而行的手笔,却是出至你们之手吧!”
管仆立在廊道的中庭,有种挑眉深思熟虑的感觉,他背挟着廊柱的舒适,观览远处的火光山色,映成一片,黄昏的晕霞,晚幕如罩,但天边的一抹余微,让人明白天并没有完全夜色,这份疑似牵引的思绪,悠长而缓慢,恰似十指紧扣的排密,隙间的流窜,溢于言表,或许他们是在出谋划策,但执着这盘惊世棋局的人,却仍旧未曾动过一指,这场风云的搅动,真正能站在高处的又有几人,不禁哂然一笑,闲趣的回道“我想昆仑一脉,也是被利用的那一颗棋,虽然这些谋划出至管家,但我们也是这世间的蜉蝣,逐流浮萍,唉!倘若破开这稳定的局面,所有的魑魅魍魉都会蹦跶出来,或许这是时机,但这并是危机四伏的开始,所有的动乱伊始。”说罢轻轻一叹,竟然那么的伤秋悲咏,有些惆怅。
水千山听罢默然不语,管仆的忧虑不无道理,虽然他的立场是要管氏一族显耀于世,但动荡的江南半壁江山如何抵受得住这场动乱,看来他的心思谋略比想象的还要深沉远长,名动宅的屹立,是一道不可逾越的丰碑,但它的光耀堑挡了世人追逐梦想的脚步,将推崇的高度变得遥不可及,直到有机会可以一举崩塌这座横档在前的大山,如何不众人成诚,一推为之,这些宵小之辈总有要为祸于世的理由,纵然各自的目的迥异,但千疮百孔早也被蛀虫蛀穿的躯壳,能否挽大厦将倾一刻,风云尽揽,又如何能够免于被倾覆。
这是一柄双刃剑,所有的人,都是筹码,他们或许是无所谓忌,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切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