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许元捂着的手后,安听云第一次尝试撩开那盖着脸颊的长发,露出其下绝美的俏脸,冲着许元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展露给许元看。
在此刻仍旧平庸的身子也好,还是着令她感到自卑的脸蛋也好…
只有在他的面前,这些缺陷才不会受到嘲笑,只有他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安听云深呼吸一口气,此刻缓缓转身,躺上了仪式的石床之上。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你做好准备。”李婆婆在半空中缓缓画着一道启动阵法的符文。
一边画,一边对着安听云交代。
“嗯,我准备好了。”安听云用力点了点头,此刻小手不由紧张地攥紧,放置在平坦的小腹之上。
“……对了。”李婆婆的表情似乎有些迟疑: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微小,但以你的经历而言,或许会意外地触发…”
“什么?”安听云有些没听明白。
“先不用多问,我稍后会为你解释……你只要记住,如果你想引发不可思议的恩惠奇迹的话,那就不要抗拒之后的痛苦,而是要去牢牢地记住它们!”
李婆婆最后叮嘱一句,随后,那道符文在半空中彻底成型!
符文在半空中如焚火般燃烧殆尽!
随后,包裹着石床的阵法纹理,亮起了诡异的黑光,自安听云的身上,一道重影和她交叠在了一起。
下方实质性的重影,清丽绝伦,上方虚幻的重影,丑陋难堪。
这也是许元第一次看到了安听云障眼法下的面目。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平庸。
他到此刻似乎才能理解,安听云的自卑究竟有多严重。
在阴阳宫这个以男女阴阳调和为核心的势力,修为至上理念盛行的同时,颜值至上理念也同样盛行。
容貌和修为俩样,你总得有一个,才能在阴阳宫生存下去。
可安听云二者都没有,自然只能是侍女里的底层,遭受其他侍女的排挤,终日活在自卑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
“但我真的……无法决定我长什么样,真的……对不起……”
“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了,我会马上去做的,我会的……不要再骂我了……”
石床上,随着安听云身上的那道丑陋重影从她身上不断剥离,她的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口中开始不自觉地呢喃出声。
起初是呢喃,可随后便是叫喊,最后便完全是痛苦的哀嚎。
“……”
许元皱起眉头,看得有些揪心。
自己的侍女曾经遭受如此的对待,谁能不心疼呢?
“本来,解除这禁制不会有什么痛苦可言。”
“因为解除禁制,其实只是目睹一遍自己在‘障眼法’状态下经过的全部回忆罢了,这样好让本人能够清楚意识到,那段记忆里的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从而唤回真正的自己。”
“但,这女娃娃的经历比较特殊,所以……她的回忆,会让她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痛苦往事。”
“老身对此也没有办法,仪式已经开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仪式结束。”
李婆婆看着许元担忧的模样,此刻出言解释道,随后她又道:
“不过……好在禁制会给予一些慷慨的补偿,或许会让她因祸得福。”
“当然,我不保证,我只是说……或许。”
“现在,就只有等待。”
一时间,这件密室内的两人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了石床上的安听云,紧皱着眉头,不断地哀嚎,曾经的回忆犹如恶梦般一段接着一段应接不暇地掠过她的脑海与眼前。
漆黑视线里映着一张张恶魔的脸。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是黄昏。
藏书阁外,一处草丛之中。
三道黑袍人的身影藏匿于此,他们此刻身上都略带着点不耐烦的躁意。
“这都一下午了,人进了这里边,就没出来过了。”
“要我说,我们直接进去找人得了。”
“你疯了?安玄死了,又不是阴阳宫没了,你把人拉到偏僻角落里杀了还好,你光明正大进人家藏书阁杀人……找死呢?”
“草,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等等,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一人兴奋地传音叫喊,其余两人目光也是连忙再度盯向了藏书阁门口。
只见许元先行走了出来,背后,还跟着一个无比陌生的绝美少女。
“终于等到你了!”
“走,动手!”
“不不不,等等,你们看他背后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变了?虽然衣服是一样的,都是一身黑裙,但是,这,这和早上进去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吧?!”
“她是安听云?”
“开什么玩笑,这种级别的美人和那种丑玩意是能相提并论的吗?这怎么可能是那安听云,早上你也看到她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