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再度揷中了一个魏兵的腰部,环首刀与铠甲撞击之下,没能完全破甲,但一身力气的丁奉的锰击、力量非常大,单是撞击,几乎便能撞伤对方的肋骨,痛呼之声简直是撕心裂肺。
两军的战线渐渐变成了犬牙交错,前方简直变成了混战。
但丁奉已经察觉到了,这股魏军、比以前遇到的魏兵战力更强,士气也更高!一通厮杀下来,魏兵不仅没被击溃、形成恐慌踩踏,甚至在近战中根本没吃多大的亏!
丁奉深吸一口气,又大喊一声:“冲!”再度带着身边的人猛攻上去。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弦响,丁奉抬眼一看,发现敌阵中一个骑马武将之时、那武将手里的箭已脱弦!
丁奉下意识扬起木盾护住面门,但顷刻之间他便感觉膀子上一痛,箭矢直接射穿了他的铠甲衔接处,已入皮肉。
“将军!”身边的亲兵,立刻挡在了丁奉的前方,冲杀也即刻止步。
丁奉大怒,仰头大骂道:“射冷箭者,无耻小人也!”
部将伸出左手稳住丁奉肩膀上的箭羽,一刀把箭杆斩断,劝道:“我军前部已渐渐力竭,将军可先撤换人马?”
丁奉果断道:“撤!”
部将随即大喊道:“前部撤退,换人!”
众军且战且退,魏军也是几乎精疲力尽、伤亡不小,并没有继续尾随冲杀而来,其阵中反而吹起了“呜呜”的角声。于是两军的战线渐渐分开。
丁奉回头看了一眼,敌军前部人群,正在从两翼的纵队之间、以及队列的间隙中往后面撤走。但中间的矛兵已经慢慢上前,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一片敌军的加长矛比较稀薄,大多矛兵、都是双手持握的普通长矛。一排矛手已准备好了烧火筒,大概接替了先前铍兵的位置。
丁奉回到军阵时,将士们见他受伤,纷纷上前关切地询问。丁奉却“呸”地侧头吐了一口,举止自若地抬起血迹斑斑的环首刀一看,刀口已卷口,他便随手扔掉。
他观望着敌军的阵地上,后面还摆着几个数百人的方阵,尚未出战的队列、衣甲兵器皆保持着整肃;后面甚至还有一股没出击的骑兵!
如果丁奉部精兵不能形成击溃之势,照这样打下去、岂不是要打成消耗战?便要先耗掉对方的兵力,杀出一大片血路才行!战线的推进会非常缓慢。
此时太阳已到了西边半空,何时才能直接杀奔至浮桥头、实现起初的方略?
一时间丁奉的感受,便好像是拿着利刃、对着一根木头猛劈过去,想象的结果是一刀两断!但不料一刀卡在了木头上,震得虎口发痛,拔都不好拔出来,说不出的难受!
东南方向,“轰轰”雷鸣般的声音间隙性地轰鸣,此起彼伏的哗然嘈杂、一直没有停歇。战场上的战斗,似乎正在全线爆发!
最近两年,魏军不禁增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战力好像也渐渐变强了?
丁奉敏锐地推测着战场形势。如果此地不能突破、进而改变整体战场局面,那么毫无意外地持续消耗下去,吴军最后会有多大的胜算呢?
他的心头,一瞬间竟然闪过一丝懊悔的情绪!
今日凌晨,当时魏军刚刚攻上东关堤,他其实是有机会带着精锐援兵、前去夺回东关堤的。
因为东关堤上总共也站不了多少人,如果在魏军大队向陆地纵深推进之前、丁奉率军尽快赶到,便有可能将魏军遏止在东关堤上。
当然,光阴不能倒流,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去琢磨没有作用了!
只不过丁奉此刻才骤然察觉,凌晨那一刻自己决定主张之时,似乎并未有什么严重性的感受、心情也不太紧张。
如同无数个清晨一样,侍卫们帮忙披甲,拉出佩刀检查一眼,然后与熟识的人们见面、说着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