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骑兵横冲直撞时的呐喊声,一里地外都清晰可闻。冲杀的步兵人群像洪水一样、战线已是犬牙交错。 勤王军王飞枭部迂回围攻,率先从西边击穿了敌阵。 敌军崩溃得非常快,原本由大小方阵排布的大阵,很快变成了散乱的人群。远远看去,便好像是受了惊吓的蚁群一样、密密麻麻向后面溃散。 而且不限于一处,整个斜摆的大阵、原本已经被包抄成了类弧形,此时从西侧开始,就像沙丘倾塌一样解躰、蔓延。 勤王军的骑兵冲上去,许多敌军的士卒甚至放弃了逃跑,失去了武将的威慑、无数人径直在原地丢掉兵器投降! 双方都是魏军、内战便是如此景象,除了极少数死心塌地效忠某个人的将领,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拼到底的意志。秦亮这边如果战败了,也会是如此光景。说不定最不容易投降的、反而是他手下的那些屯兵,而那些中外军精兵肯定会降。 敌军溃散蔓延到了中间,秦亮部的骑兵、长刀兵都追上去了,只剩下移动缓慢的长矛兵和弩兵仍然保持着阵列。 许多丢掉武器的敌军将士、直接跪拜请降,更多的人正在向后乱奔。 无数凌乱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叫喊声笼罩在天地间,形成了“嗡嗡”的巨大噪音。离得稍远,连相互说话都有困难。 鼎沸的人马中,时不时能听到大喊:“降者不杀!”在这样的战场上,此话可信度很高,无论谁执政、还能把自家多达两万精兵全部屠了不成? 大地上一片混乱,不过在这空旷的平原上,步兵全部都跑不掉、不可能跑得过追击的骑兵。骑兵大部分也跑不掉,他们在往西奔,那边是潩水,有勤王军的游骑活动、河上并未事先架设浮桥。 遇到军队突然崩溃的情况,基本是彻底没救了。 秦亮亲历过全军崩溃的事,这种时候,无人愿意抵抗,谁停下来抵抗、就会遭受围攻,必死无疑。所有人只会想着,怎么才能比其他人跑得快。 隐 约还有人群在往许昌西门内跑,进城比出城更难,失去了组织、争先恐后的人群只会拥堵。而且也没有用,全军溃败、损失大半,许昌剩下那些人会守城才怪,一会就得开门投降。 文钦等将领已经带兵追出去了,桓范、陈安、王康等人,这会才从后面骑马过来,都在观望着前面乱糟糟的景象。 桓范身上的袍服很整齐、只是头脸衣服上落了一层土,看起来灰头土脸。秦亮身上则穿着甲胄,不过整个战役打下来,他连腰间的剑都没出过鞘。 “这太快了!”桓范的神情有点尴尬,又很憿动,脸上发红。 秦亮随口道:“胜败都会很快。” 不说别人,秦亮自己也有一种恍惚的感受。 胜利的曙光、忽然就来到了面前。以前长时间的隐忍与憋屈,凡事都要看司马家的态度,那些莫名的忧惧、在这一瞬间也消失了一大半。 秦亮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在大魏国以来,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仿佛心头的大石头渐渐在落地,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轻松、充盈着全身!他不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桓范的脸却愈来愈红,萝卜一样的脑袋上,皮肤上的斑因为脸红、似乎更深色了。他忽然道:“我说过的话,自当说到做到!”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他说罢便甩了一下袍袖,作势要跪。 秦亮眼疾手快,伸手便拽住了桓范的手臂:“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桓范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当时说磕头的时候、身边没有外人,只有门口的几个侍卫。但桓范好像不好意思不认,依旧想要兑现许诺。 秦亮忙劝道:“桓公,玩笑话、何必当真?” 这桓范小气得很,以前吕昭位居他之上、他就不愿意当冀州牧。如今他也不是敌人,何必去得罪他、叫他当众磕头受辱?秦亮觉得没有任何好处。 桓范红着脸道:“那我先欠着秦将军。” 秦亮道:“算了。” 陈安与王康一脸茫然, 不知道俩人在打什么哑谜。秦亮又轻轻拍了两下桓范的小臂。 不出所料,追击的战斗尚未结束,许昌西门便已洞开,守城的将领直接率众投降。 令狐愚的兵马先入城、控制了各个城楼,接着秦亮才带着人马走进城门。里面还有许多敌军将士,此时已经把兵器堆放在了城门内,站在里面的驰道上。 “秦将军战无不胜!”“拜见将军。”门口的将士们纷纷向秦亮瞩目,陆续有人揖拜行礼。 秦亮从马背上翻身下马,抱拳向诸将还礼:“幸得诸位将士奋勇杀敌。” 又有一群投降的官员上前躬身揖拜,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秦亮便做了个手势说道:“司马家挟持了陛下,在洛阳谋反。尔等只是受其胁迫罢了。” 官员降将们听到这里,忙道:“秦将军仁义!”“司马师拿着陛下诏令,仆等不敢不从阿。” 所以诏令总是有用的,不管是皇帝诏令、还是殿下诏令,到了这种战败的时候,便有了借口,至少也是个台阶。 秦亮问道:“司马师呢?” 降将们面面相觑,这时有人道:“许久没见到人了,多半已提前逃走。” 秦亮遂不再理会众人,他回顾左右、便带着随从往城楼上走。许昌城西的城楼城墙完好无损,并未被攻城器械破坏。 人们来到高处,视线顿时豁然开阔。秦亮站在城墙上,身后是皇城巍峨的宫阙楼阁。前面的平坦大地上,则是狼藉的战场。太阳已渐渐西垂,长时间的暴晒之下、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臭味。 城外已有许多杂兵,人们在各处寻找着什么,就像一群群拾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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