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小心打开了匣子,从里面取出魏朝才制作的玉玺,准备妥当,当着众人的面在帛书上盖上了红印图案,中间是几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阿蘇拿到帛书,便与郭芝一起拜别皇太后殿下。他们离开西堂,随即返回阅门。 朝臣果然还聚集在阅门内,阿蘇立刻当众宣读太后的诏命! 前半段是曹芳的罪状,与大臣们的上书类似,而且并非编造、都是曹芳干过的事!曹芳若能坐稳皇位,就算干出更严重的事也无妨、甚至都没人敢公开言说,但这种时候就会被拿出来示众了。 郭太后以母后的名分,认为皇帝不能再承天绪、奉宗庙,故诏命废皇帝为齐王,另立贤君。 大伙刚不久才听到风声,没想到一早来皇宫,直接就听到了皇帝被废的诏书!人们听完简短的内容,皆尽悚然,许多人满脸震惊。 “呜呜……”忽然人群里传来了哭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是尚书右仆射夏侯玄,正以袖掩面、哭出声来。顷刻间,他的青色官袍袖子的颜色也变了,泪水竟打湿了缎料。 就在这时,秦亮的声音道:“泰初,泰初?” 夏侯玄终于停止了哭声,拿开袖子时、脸上仍有泪痕。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亮问道:“泰初何故哭泣 ?” 周围的官员纷纷噤声,默默地关注着此时的场面。 夏侯玄缓缓地咽哽道:“我为烈祖明皇帝而哭也。” 秦亮道:“先帝在时,齐王还没有做出那么多歹事。现在卿是认为,我等仿效伊霍不对,还是太后诏命有错?” 此言一出,更没人吭声了。包括跪坐在夏侯玄身后的诸葛诞,今早完全没有引起人们的丝毫注意。 “唉!”夏侯玄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秦亮直视夏侯玄,夏侯玄的位置与秦亮有个角度,他也微微侧目、再次与秦亮相互打量着。旁边的许多官员,眼睛里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但秦亮并未为难夏侯玄,因为夏侯玄的府上有卧底,他看起来没干过什么实质的事。况且秦亮又没开始准备篡位,并无必要急着对付这些人。不过在王凌时代、给夏侯玄任命的尚书右仆射,是该挪一挪地方了。 秦亮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后、便转头对站着的阿蘇说话,语气也很冷静:“卿为使节,郭将军为副使,准备齐王印绶、车驾仪仗,送齐王出宫,前往邺城。” 阿蘇、郭芝揖道:“仆奉命。” 秦亮遂从筵席上爬起来,带着辛敞、杜预等人离开,跪坐在席位上的官员们纷纷顿首道别。 刚刚阅门内还很安静,秦亮刚走出去,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人声。 秦亮并不停留,几个人过止车门,径直乘车来到了阊阖门内的西边。 此地南面就是阊阖 门西阙,东面是司马门的建筑群。平素此地属于倵卫营的防区,不过兼领倵卫将军的王广没来,在场的左校尉王彧、及以下将士,都跟着秦亮打过仗;不久前的淮南之战,王彧部就在战斗序列。昨日秦亮还调来了嫡系中垒营一部,因此这里的人马、全都是熟悉的自己人。 秦亮登上高高的西阙,一下子看清了洛阳城的景色,无数亭台、楼阁、房屋都映入了眼帘。 不过今天是阴天、风还挺大,阴沉沉的光线之中,古朴的宫阙更显灰暗,空中还夹着杂物乱飘。 没一会,辛敞带着太常羊耽上楼来了。羊耽见礼寒暄了一句,显得有点沉默。之前他也没有在奏书上题名。 秦亮却完全不提那茬,态度平和地说道:“这几天朝臣要集议,推举新君。国不可长期无君,为了节省时间、让新君早日登基,羊公可愿为使节,提前出发、前往迎接东海王嫡子曹启?” 羊耽仿佛松了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立刻拜道:“仆愿受命,不胜荣幸。” 废黜皇帝这种事,羊耽不想参与,但迎接新君、当然是好事。 秦亮还礼道:“卿可尽快出发。” 羊耽再拜告辞,大将军长史辛敞跟着执礼,主动送羊耽下阙楼。 之后秦亮便未离开此地,等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车驾仪仗从止车门那边过来了。秦亮立刻松了口气,看来曹芳还是愿意奉诏的,并没有节外生 枝! 不过郭太后的诏书一旦发了出来,曹芳便已变成齐王,他就算想闹也晚了。 有一行官员在车驾旁边,步行送曹芳出来。秦亮在远处细看了一会,认出其中有郑冲、诸葛诞、满伟等人,当然夏侯玄也必定在场。 毕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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