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不甚宽敞,一下子挤进来十余人、显得十分拥挤,大家隔得都很近。秦亮倒因此、更能看清大伙的神情。看起来,不少人都多少有些疑虑。 不过秦亮打赢了诸次大战,在军中的威信很高,如今又是大都督、大将军、拥立新君的辅政大臣,大魏全国军政都可以由他决策。所以军中文武,很少有人会质疑他的决策。 这时秦亮的嫡系武将熊寿开口道:“大将军,为何不干脆沿着北营沟北上,佯攻变强攻!打通了剑阁关东北的小道,与陈玄伯的人马会面,兵力粮草什么都不缺,还有了退路。”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熊寿。一身肌肉的熊寿,在言论上、还未曾如此受人关注!此时他大概是说出了一些人心中的问题。 秦亮回顾左右,遂开口道:“狭窄崎岖的山地,利于死守;少数人马便能坚守很久,层设工事、节节抵抗,守得更久。这还不是关键,主要是姜维会派兵去增援。两边都不断增兵,直到一方预备兵力耗尽,那不还是打成了会战?”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军前军与姜维军的这场会战,注定要打;除非姜维愿意主动弃守剑阁关!现在的问题只是,会战在哪里打?” 熊寿一脸郑重其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秦亮拿起枯枝,指着地图上、剑阁关标注处的东北方位置,“此地的退路,乃为错觉、是个陷阱!” 他看向熊寿问道:“在这地方大战,赢了会怎样,输了会怎样?” 熊寿答道:“赢了便能打通与陈玄伯军的联络。输了……” “输了还是没有退路!”秦亮环视周围,“情况与从南营沟出击,无甚区别。而自南路打这里、皇柏大道之东北,输了自然也无退路;可赢了就能直接拿下剑阁关,甚至可以尝试切断蜀军退路,将姜维部尽数围剿在这一带,一战定鼎乾坤!会战只要赢了,还用考虑退路吗?” 熊寿一脸恍然,众人也附和起来。 秦亮又道:“在北路的地形会战,利守不利攻,搞不好、会耗在那里很长时间。岂不说蜀国后方可能会来更多增援,便是耗得太久,我们前军的粮道、箭矢、弹药补给也很困难。因此我说,这地方就是个陷阱。 而南路地形开阔、几无险可守,可以迅速分出胜负。姜维敢不决战,我军直接进军,占据剑阁关南坡大谷!此谷宽阔平坦,纵深近二十里,前往剑阁关南坡毫无阻力,直接可夺取关隘。” 他神情一凛,沉声道:“吾等无须表现出惧意,从开战之初,气势上便不能服输!就是要进攻、要反去断他后路!” 大伙纷纷拜道:“大将军英明!”“仆等愿为大将军用命……” 秦亮双手一拍大腿,人便从胡绳床上站了起来,“各自回营准备,整顿兵马,明早依次出发!” “喏!”诸将起身一起拜道。 秦亮送大伙出帐,他也想出来透透气,一群汉子挤在帐篷里、里面已弥漫着复杂的汗味。 诸将陆续揖拜告辞,秦亮拱手言语了两句,送走大将们。他一抬头,就算在中军行辕里、也能立刻看到对面的巍峨大山。连绵如峭壁的巨大山石,顿时映入了眼帘。 秦亮身披甲胄、腰跨佩剑,不禁观望了好一会。他慢慢踱了两步,目光望向东边时,西汉水的水面也进入了视线。即便在无数人马形成的“嗡嗡嗡”噪音之中,西汉水的水声仍然隐约可闻。 观望大山之间、烟波浩渺的江面,秦亮忽然有一种感受,凡事若是不随波逐流、顺应大势,往往都会有额外的困难。 一时间他竟生出了些许感慨,隐隐约约无法抒发,终于在心中汇成了一句话:我懆汝嬢阿姜伯约! 钟会的声音道:“大将军庙算,有理有据,仆拜服!” 秦亮这才留意到钟会没走,便用平静的语气道:“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有时候直觉其实是错的。” 钟会道:“大将军的心性、才智,着实令仆佩服之至。” 秦亮转头看了一眼钟会,见钟会的目光仍在自己脸上,便随口道:“我也只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士季良才,愿意追随左右,我亦倍感欣慰。” 次日一早,各部陆续拔营出发。 从南营沟往西北方向进军,有多条山谷可以走,魏军主力是循溪水方向走一段路;然后进另一个山沟,之后走斜坡上山脊,循着山上的台地进军。 此处山脊上、早先已修建了一个魏军的营垒,现在众军只是路过营垒。 从西汉水畔往西深入陆地,虽然也是山区,但河岸那种悬崖峭壁的地形、比较少见了。沿路有高山,目测落差可达三四百米,不过山体很大,反而让山腰的坡度、变得没那么陡峭了。 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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