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赞同之后,秦亮便召见相国参军费恭、说了他妹妹的事。接下来只要费恭以费氏兄长的身份,先与安乐公刘禅商议解除联姻,秦亮便可安排诸事、将费氏立为夫人。 然费恭表示、要先派快马送信去蜀地,问长兄费承的意见,父亲去世之后,长兄如父!实际上秦亮在成都时与费承的关系、比费二郎还要亲近,再去问费承、几乎是多此一举!但此事的关键是对刘家毁约,大概费恭是为了尽量保住家族名声,才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草率,非要郑重其事。而重视一件事,通常办法就是、把过程稍微搞得复杂一点!许多礼仪都是如此。 费恭是相国府官员,他到相国长史府弄了一份文书和过所,便真的派人骑快马西去了。于是一时间先后已有两拨人马、从王宫去了蜀地。 没过多久,十月中旬、从洛阳前往蜀地的道士张羽袁氏夫妇,倒是先到了汉中。 当此之时,本来驻扎在江州的梁州刺史王濬,因吴军退走、正巡视到了汉中郡南郑。王濬听说,两个道士是奉了晋王的命令、来蜀地寻隐士,便立刻派出刚收入麾下的汉中人戚宇前往、亲自带着两个道士办事。戚宇以前居住在汉中,后来又迁徙到了成都附近,对蜀地还算比较熟悉。 梁州刺史部的官员,在梁州梓潼郡地方上很方便,走到哪里都畅行无阻。但那垄上公是个隐士,找人还得靠 两个道士。好在女道袁氏与垄上公是亲戚,问了一些熟人之后,没多久大伙就找到了垄上公的静室。 静室就是一处茅草屋、加上乱石与藩篱围成的简陋院子,院子里居然还种着菜。角落有鸡窝,但鸡窝里没有鸡了,这荒山上可能有黄大仙,竟连道士仙人也毫无办法! 大伙走进土院子,规矩地等在茅屋外面,袁氏夫妇上前敲门。 没一会,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衣衫破旧的白发老头。戚宇一看老头的衣裳、居然打着歪歪斜斜的补丁,估计老头不太擅长缝补。戚宇打量了两眼,心里已是颇感失望,怎么看这老头、都不像仙风道骨之人。但毕竟是晋王要找的人,他也不想管那么多。 老头走出房门,立刻面露苦色,叹息道:“果真如此,老朽前几日便隐约觉察到了凶兆,正是尔等罢?” 袁氏忙道:“真人勿要误会,我是袁家人,真人见过我阿。” 老头摇了摇头,立刻看向穿着绸缎袍服的戚宇:“不知尊驾为何而来?” 戚宇暗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吾属梁州刺史部,姓戚,幸会仙人。这两位道长奉大魏晋王之命,前来恭请仙人出山。” 袁氏道:“在附近几个郡县,垄上公都很有名气。” 虽然戚宇完全没听过什么垄上公,但这也不能说女道袁氏胡言。因为垄上公若只在偏僻山村之间出名,没有得到贵人赏识,别说几个郡县,就是在 几个州有名都没用,名气传不到士林。 垄上公犹自道:“老朽没有仙方,更不能长生,绝无半点欺瞒之意,尊驾请回罢,烦请上禀晋王殿下,虚名不可信也。” 袁氏赶紧道:“大王不为仙方长生,只想请真人去谈论学问。师母说……”她说到这里一脸恍然,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来,“这是陆师母写给真人的亲笔信,她是真人的徒弟阿,就是陆凝!” 垄上公先是一脸茫然,等听到陆凝,才“哦”了一声,立刻想起来了。他接过信封,瞅了一眼,又撕开来看信。 袁氏松了口气:“我没说错罢,此乃真人之徒、亲笔所书。” 垄上公却道:“那时她年纪尚小,老朽与她父亲有来往,不过教了些寻常医术,认不出她的字了。” 道士张羽开口道:“师徒多年未见,真人这次正可随仆等一起、前去洛阳重逢。” 垄上公摇头道:“老朽这把年纪,只怕走不到洛阳,亦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各人有自己的路,聚散正应顺其自然,不必勉强。老朽并未修炼仙术,这些年只在修心,全无用处……” 他话还没说完,戚宇忽然转头喊了一声:“来人!” 顷刻之间,几个青壮随从就掀开木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戚宇指着垄上公道:“绑了,带走。” “喏!”青壮们一拜,不由分说上前,立刻便按住了老头,有人麻利地拿出了麻绳。 袁氏赶紧对 戚宇拱手道:“垄上公之徒、正是妾等师母,还请诸位不要伤了他。” 垄上公还想抗拒,但他年纪大了,在几个青壮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双手就被麻绳反绑。看起来垄上公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仙术,不然怎会如此轻易被捉? 戚宇对手下道:“这是大王要的人,别太为难,能带走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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