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证人:“不!不可能的!我试过有一次想拉他回来,我亲自去过教会,但是他很执着,不肯回来,还认为我是魔鬼!打了我一顿!当时新宗教的教主正在引导一批教徒冥想打坐。”
辛波丝卡弗:“你所说的那个教主现在在不在法庭里,如果在,麻烦你指他出来。”
一号证人指着被告栏:“坐在犯人栏里面那个就是了!”
辛波丝卡弗:“你认为他是对宗教狂热还是单纯对某一个人狂热?”
一号证人:“对一个人狂热。”
辛波丝卡弗:“为什么这样说呢?”
一号证人:“因为他每天都在家里呼喊教主的名字,称呼他为活圣,救世主。认为他所说的话就是真理,认为他就是指路的明灯!如果单单是对一个宗教狂热,他不会是这样的!”
辛波丝卡弗:“你认为你儿子的死是因为对本案的被告言听计从,盲目崇拜所导致的?”
亚拉:“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控方提出引导性的问题。”
法官:“反对有效,证人不需要回答问题。”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亚拉满怀信心地站了起来:“请问你儿子情绪低落是不是在入教会之前?”
一号证人:“是的。”
亚拉:“他入了教会之后,就整个人变得开心了,于是你就觉得他的开心其实是与教会摆脱不了关系的
。对不对?”
一号证人:“是的。”
亚拉:“他去了教会整个人变得开心了,你觉得是好事,所以你并没有反对他加入教会?”
一号证人:“是的。”
亚拉:“后来你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你发现去教会要交钱,于是你就开始觉得去教会是不好的。”
一号证人:“是的。”
亚拉:“我想问问你,你读书要不要钱?作为一个合法公民要不要依法纳税?”
一号证人:“这个当然要。”
亚拉:“那你凭什么觉得去教会不用交钱!”
一号证人:“去教会要交钱我当然知道,但是金额太多了。1000美金,然后2000美金,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国家的人均收入还是没有其他国家那么高的!”
亚拉:“你只需要回答我,去教会要交钱是不是属于正常现象。”
一号证人:“是的。”
亚拉:“你知不知道那个教会有多少个信徒?”
一号证人:“我不知道。”
亚拉:“我来告诉你好不好。一共是七万名教徒。换言之你的儿子每天去教会,其实是有机会接触到七万名教徒,这些教徒里面,有年轻的,年老的;有过去的犯罪者;
曾经的吸毒者,酗酒者,形形色色的人比比皆是。在一个如此多背景的信徒里,你凭什么认为,你儿子的自杀念头与被告有一丝丝的关系!”
辛波丝卡弗:“反对!法官大人。”
法官:“反对有效。辩方律师应该陈述事实
,而不应该作出主观猜测。”
亚拉:“你有没有亲耳听到被告向你儿子灌输末日将至,要以自我毁灭的方式脱离这个世界的思想,或者暗示呢?”
一号证人:“没有!但是我儿子去了教会之后,整个人的行为都变得异常极端,对教会对世界末日的说法充满狂热,这还不是他在背后搞鬼啊!”
亚拉:“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宗教狂热者,那些无机构主义、恐怖分子都是宗教狂热者的产物。但如果每一个狂热者的背后都要追究教会的责任,我想,这将会是有失公允的。
各位陪审员,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证据指出,被告有份参与教唆自杀的行动,至于非法敛财,只不过是向教会表示的一种心意。”
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叶枫闷着脑袋,在监狱外面的长椅坐着,阳光很灿烂,照耀在他脸上,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外套,他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从他面前跑过。
那是一群马拉松的志愿者在锻炼身体。他受了他们的影响,也跟着跑了起来,但是他不是去跑步,只不过是跑向监狱里。”
他去监狱里拿回属于死去的人的遗物。
狱警拿着几个公文袋,递过去给他,说着:“他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有一枚戒指,很新,应该是刚刚买了不久;还有一份经济改革的建议书,不过还没有写完;
最重要的是,这
里还有一封感谢信,是他写给你的,他说感谢你,叶枫大律师。其余的都是一些无关重要的东西,你检查过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字吧。”
他面无表情地签了字,接收了某人的遗物。
狱警问他:“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翘起嘴角,简单地说:“好问题,你知道吗?这是一个很好,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一个保障宗教自由的国家,各种信仰都受到严格的保障。有趣的是,布达拉美宫的官方宗教是天主教,然而,宗教间的共存并不总是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