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心满意足地说着:“很好,说明你意识很清醒,还记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会住进这里啊?”
达斯很平静地说:“我本来在工厂上班,由于日复一日的繁忙工作时间,加上机器的嘈杂声以及家庭方面带来的压力,导致我……患上了躁狂症。
我在工厂常常情绪失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最后工厂的负责人决定将我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没想到一眨眼就九年了,其实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福音安慰他说:“当然了,你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的人,是那些说你有问题的人,是吧?你还记不记得家里还有什么人?”
达斯很努力地回忆着:“我有一个妈妈,今年应该快60了;我记得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孩子,孩子在出生的第二年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老婆也单方面申请与我离婚。
大约在两年前,她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带着孩子一起嫁过去的。孩子今年已经十岁,应该是在读小学,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我很是想念他!”
福音挠着脑袋,皱着眉头说着:“简直是不可思议,你的记忆毫无退步,对住院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在讨论家人的时候,情绪仍然是十分稳定,没有焦虑症状,没有自言自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大脑状态十分健康,你的身体很正常。
你的精神状态跟一个
正常人没有区别,你的情绪不再是大问题,你的行为举止不再给这个社会带来重大的困扰……
恭喜你,你已经是一个正常人,我现在就可以签字给你出院,你可以重新返回外面的世界,见见你的家人,亲吻他们,拥抱他们。最重要的是,你不用再困在这个地方。”
达斯仍然表现得很犹豫:“我真的可以出院了吗?”
福音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了,我是医生,我说你可以出院,你就可以出院了。放心好了,没有问题,你也是时候去跟家人团聚了,不然孩子长大了都不认得你。”
达斯很勉强跟着笑了起来:“可是我这些年在医院里过得挺好的。准时用餐,偶尔跟病友们聊聊天,看看报纸,一点压力都没有。
在这里我过得很好,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
福音再次安慰他说:“精神病院的环境呢是不适合一个正常人居住的,你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没有必要屈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人不能长期待一个环境里太久,否则就会变得意志消沉。
我知道突然让你重新回到社会生活是一件很困难很恐惧的事情,但是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吧?
你有孩子,有前妻,有父母,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所以鼓起勇气,改变现状,就趁现在!”
达斯还是很忧虑
:“可是我担心我到了外面,面对无法预测的压力,又或者再次听到工厂的机器发出的噪音,我会再次情绪失控……”
福音胸有成竹地说着:“不用担心,有治疗的方法,吃药吧。当你感到很生气很躁狂的时候,就吃绿色的药片,可以稳定情绪;当你感到很焦虑,不知所措。
开始自言自语或者不断重复某一些毫无意义行为的时候,你就吃红色的药片,可以令你的心率变得平稳起来,也可以稳定你的血液循环。
不过记住,当你感到身体不适的时候,你就要有意识地吃药,还有记住,两种药片不能同时服用,否则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副作用。”
达斯拿起两瓶药片,支支吾吾地说:“谢谢你……医生!”
福音面带微笑地说:“不用客气,完全是份内事而已。只要你在出院同意书上面签个名字,剩余的让我来签,所有的事情就会搞定。你就可以出院了。”
达斯尝试地问着:“我可以不可以跟外面的病友打个招呼,毕竟那么多年感情了。”
福音很爽快地说:“当然,我很欣赏你这种感情丰富的病人。”
达斯兴高采烈地跟所有的病友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拿着自己的行李,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幸好他还保留着住院之前家里的地址,不然他连自己的妈妈也找不到。可是当他按照以前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
过去的工厂
集结地,现在全部变成了高楼大厦。
他过去的家已经不复存在,令他感到困扰的工厂机器吵杂声更是消失不见。
汽车与四通八达的交通马路使他明白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车水马龙的城市,低头一族的主流气息,忙碌的白领生活,一条马路却汇集成就。
幸运的是,他还记得妈妈过去的手机号码,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空号,这下子他彻底呆住了……
奥斯瓦尔德是一名社会工作者,一直从事关心与关怀社会的弱势群体,他们当中有极度贫困的穷人;先天性不足的智障人士;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有患上精神病的患者。
这一类人通常是被社会遗弃以及遗忘的对象,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聆听,没有人询问过他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