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卿说自己胆小,如此冠冕堂皇的话,直接让宋锦绣他们几人都无言以对了。
他们显然见过厚脸皮的人,但没见过像陈汉卿这种脸皮厚的。
只不过,宋锦绣他们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并没有深究陈汉卿的话。
尤其是宋锦绣,她还感觉到了陈汉卿对她所设下的防备。
于是她又主动开口说道:“陈县长真是个有趣的人。既然陈县长不想换个地方,那咱们待会儿散了后,我就送你回去吧。”
陈汉卿暂时还吃不透宋锦绣的心思,便没有拒绝,点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宋书记如此客气,那我就接受宋书记的安排了。”
十分钟后,陈汉卿坐上了宋锦绣的专属驾座。
给宋锦绣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沉默寡言,性格内向。
陈汉卿心里赞叹宋锦绣倒是挺会挑人的。
领导的司机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点:话少、内向、没啥好奇心。
车子启动,陈汉卿和宋锦绣坐在车里,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
只不过,最激烈的交锋往往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宋锦绣下意识的看了看陈汉卿,眼神里带着评估和刺人的穿透感。
当然,陈汉卿也没有闲着,他也时不时的看几眼宋锦绣。
在这一刻,陈汉卿和宋锦绣都成了精明的商人,同样的,他们也成了彼此眼中的货物。
他们都在心里暗自给对方称斤两,计算分量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就快要到陈汉卿住的地方了。
这时宋锦绣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说道:“陈县长,我是很欢迎你来我们长宁县开展工作的。”她这句话不知道真实性有多少。
陈汉卿也不指望她跟自己说实话,便笑了笑说道:“也许像宋书记这种热情好客的人只是少数呢,只不过就算大家不欢迎我,我也来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宋锦绣听出了陈汉卿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笑着说道:“陈县长,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你可没有任何威胁,所以怜香惜玉还是很有必要的。”
陈汉卿嘴角扬起,还是看不穿宋锦绣脸上戴的面具。
于是说道:“宋书记,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宋锦绣巧笑嫣然的摇摇头,说道:“瞧陈县长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喜欢较真的女人吗?”
不一会儿,陈汉卿下了车,迈着脚步走向自己的宿舍。
坐在后排的宋锦绣,注视着陈汉卿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最后彻底消失。
车子又一次启动,宋锦绣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逐渐落入黑暗。
陈汉卿回到宿舍,快速的洗了把脸。
叮叮叮!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欧阳阔的电话打了进来。
陈汉卿接起电话,欧阳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县长,我这边才刚刚把韩世骁带回公安局,就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拐弯抹角,都想让我把韩世骁给放了。”
陈汉卿面无表情,他知道,欧阳阔只是想吃一颗定心丸罢了。
于是陈汉卿平静地说道:“这件事,你其实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既然决定了,那就要大胆地放开手脚去做。”
陈汉卿的态度明了,欧阳阔立马说道:“县长,我知道怎么做了。”
陈汉卿想了想说道:“在这件事情上,原则和章程都不能丢,所有的流程,都要合法合规。”
欧阳阔立马说道:“县长,我知道了。”
一通电话打完,陈汉卿挂了电话,半躺在沙发上,思考着长宁县未来的局势。
可一个小时过后,欧阳阔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不安:“县长,我们这边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这跟韩世骁有关。”
陈汉卿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欧阳阔如实回答:“就在十分钟前,范大中突然又改口了。他坦白,他之前在西贡码头打伤秦江怀,那是他个人自愿的事。而今晚在饭店里,他的一番话纯属是为了诬陷韩世骁的。”
听着这话,陈汉卿脑海里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欧阳阔在公安局虽然深耕了一段时间,但依旧没能把公安局打造成一只铁桶。恐怕是有内鬼,已经给范大中传递了某种很不友好的信号。所以范大中才会临时变卦,又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担下来。
“既然如此,你们那边的证据就不充分了,放人吧。”陈汉卿主动开口说道。
欧阳阔立马握了握拳头,无奈说道:“县长,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陈汉卿笑笑,语气随意:“其实你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不是吗?像韩世骁这种人,怎么可能一次就抓到位?就算是刀架在一只鸡的脖子上,它也会用力蹦哒几下的,更何况还是个人。”
欧阳阔被陈汉卿拆穿心思,有些无地自容,连忙说道:“县长,这一次是我工作疏忽造成的,我的错,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的。”
当晚,这位长宁县的大毒枭韩世骁就被放了出来。
第二天时间,来到八月五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