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手持一支望远镜在山头上静静的观察着汝水南岸的动静,一队队的献营兵卒东倒西歪,躺在南岸的开阔地上,有的甚至连站着都耷拉下了脑袋,甚至还有众多负伤的兵卒互相搀扶着,艰难的移动着。
程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就是大将军啊,方才能够把张献忠给算计的死死的,无论张献忠有什么动作,都难逃大将军的如炬慧眼!
郾城激战二十余天,紧接着有急行军数百里,一路南撤到汝水,不得不说,一个月的大战,使得献营的体力与斗志都已经消磨到了极限。
十万献营人马,如果军容齐整,军心稳定,哪怕是设伏,哪怕是半渡而击,一万精骑也休想能够将这支献营大军给击溃,稍有不慎都又被人家给合围聚歼的危险!
而朱辟邪却是机敏的把握住了最关键的战机,数日急行军,献营人马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十万献营大军,仅仅有一半兵力度过了汝水,后续兵力无法再夜里继续渡河。
一万精骑对上五六万疲惫到了极点的献营兵力,而且还是半夜突袭,可以说,如今的程俊绝对是胜券在握!
“传令,三军出击!”
程俊冷声喝道:“今日就是他张献忠的末日!”
程俊一声令下,上万精骑从不远处的山林地带呼啸而出,直接杀向了献营的阵地!
速度太快了,根本不给献营任何反应的机会,当然现在的献营也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个个献营兵卒,经历了数日的急行军,一个个累的跟狗似的,倒地上就睡,如今正是深夜时分,人的身体处于最疲乏最困倦的时候,哪怕是上万精骑狂奔,声如惊雷绽响,都没有将这些献营兵卒给都震醒过来。
有一些兵卒苏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翻个身再度倒了下去。
毕竟这里可是汝阳城北,距离汝阳城不到三十里,是献营控制的区域,谁能想得到会有一支精骑在这里埋伏?
当然献营的士卒警惕心不够,不代表献营的将领与张献忠不够警醒。
特别是张献忠,十几年的征战,使他任何时候都对战争的临近保持着足够的敏感,这是十几年厮杀磨砺出来的,也是他能够在多次惨败之中保全性命的倚仗!
军帐之中,张献忠翻身站了起来。
骑兵!
是骑兵的马蹄声音,而且是大规模骑兵的马蹄声音!
难道是李定国率领着神机营的精骑到了?不可能啊,数千精骑想要从赵如虎身边的悄无声息啊的越过,甚至还要越过汝水突袭献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
张献忠脸色剧变,这起码也要有近万骑兵突进的规模了!
“来人,来人!”
张献忠一个箭步冲出了帅帐,厉声喝道:“骑兵突袭,立即准备应战,准备应战!”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艾能奇与徐以显等将领也纷纷跑了出来,只是,大营之中的将士们还没有来得及被集结起来呢,明军的精骑就已经杀到了!
程俊虽然不是什么勇冠三军的悍将,但是一身胆略在明军之中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心思缜密之处甚至比之李定国都犹有过之!
上万精骑,四千精骑从正面突击而来,六千精骑则是从两翼包抄而至,正面突击,两翼迂回!
四千精骑直接杀入了献营人马的阵地,开始了横冲直撞,手中的马刀不要命的向着地上还处于蒙圈之中的献贼砍了下去,刹那间,一个个献营兵马身首异处,整个献营陷入了混乱之中!
“快,能奇,立即组织精锐挡住明军的精骑,该死的,李定国的精骑到底是怎么度过汝水的,怎么没有丝毫的征兆,如虎这个混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张献忠气急败坏的怒吼着,命令艾能奇全力集结兵力应战。
“大王,”
徐以显涩声道:“眼前的绝对不是李定国的骑兵啊,如今汝水周围的船只都被我们征用了,李定国从后面赶上来,且不说逃不过赵如虎的耳目,也没有多余的船只让他渡河啊!”
张献忠怒声道:“那这只骑兵到底是哪里来的?哪里来的?”
“也许,也许是从九里关方向赶过来的金陵镇精骑,轻装急进,他们只需要六七天时间就可以杀到这里……”
徐以显迟疑道。
“大王,军师,别说这么多了!”
艾能奇急声道:“现在大营已经完全乱套了,将领找不到麾下的士卒,士卒们找不到自己的将领,根本无法阻止有效的抵抗,到处都是四处逃窜的献营士卒啊啊!”
张献忠气道:“逃窜?那就杀!杀一儆百!一定要稳定住眼下的局面!”
艾能奇答应一声,将身边的卫队组织成了督战队,不断地斩杀逃窜的士卒,想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只是,献营兵卒虽然兵力雄厚,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连日征战急行军,早已经疲乏的不成样子了,好不容易越过了汝水,距离汝阳城不过咫尺之遥,戒备的心思完全放了下来,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突如其来的进攻,让这些兵卒们猝不及防,不要说这些兵卒,即便是众多的将领也大半都被惊得神魂出窍,半晌都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