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与段韶旋即又向高湛引见了慕容珏也就是凤凰。
段韶说:“此人多次助我击退突厥,甚至潜入突厥腹地之中,为我军窃取情报,十分悍勇又有才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其祖父慕容绍宗之风采!”
高长恭也道:“此次破阵,亦多亏了他以身为盾,击退敌人,为我方军士争取更多的时间!”
“还请陛下,念其功劳,赦免其罪!”
高湛沉吟了一刻,回道:“其父之罪也不是朕所判,既然此子有才干,朕也不是容不下有才能之人,便封他为武毅将军,继续留在晋阳驻守吧!”
对高湛来说,慕容氏一族当初以谋逆之罪重判,也不过是两位兄长惧其威名罢了,但如今慕容氏声望大不如从前,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如今还立了大功,便也就此作罢,没有多想。
高长恭闻大喜,凤凰的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大喜色,甚至眼底深处还有一丝忧虑。
又在这时,独孤永业将段思文捆绑押到了高湛面前。
段思文将一封书信递到了高湛身边的内侍手中,言道:“陆令萱及其子穆提婆以臣之家人安危威胁臣,在谢侍郎带援军到来之际,射杀谢臻,臣罪该万死,但已知错,故而将此书信呈于陛下!”
听到这句话时,高长恭不禁眼露惊讶和怒色,他并不知阿玉到洛阳来还有此遭遇,此际听来,更是后怕不已。
凤凰亦是握紧了拳头。
这时,高湛也将目光转向“谢臻”,心中似乎还有一丝愧意。
“谢卿啊,此次是朕被流言所误倒,误会你了,差点令卿身陷囫囹,性命不保!”
萧锦玉忙拢袖施礼道:“陛下赐臣元戎剑,已是对臣之信任,并没有误会臣,臣还要谢陛下隆恩!”
见她并没有心生怨怼,高湛甚喜,又道:“不过,此次你救援洛阳有功,朕决定让你做朕之宰相,晋侍中之位!”
此言一出,金墉城中聚集的众臣尽皆抬头,大惊失色,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甚为复杂!
这个谢臻才多大年纪?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吧?
萧锦玉赶紧跪了下来:“陛下,宰相之职需有名望资历更深的老臣们担任,臣还年轻……”
“什么老臣新臣的,朕不拘于这些小节,朕说你做得就做得!”
言罢,又道:“陆令萱一事,朕回到邺城之后,必会给你个交待,这一次朕绝不轻饶!”
儿戏!儿戏!
实在是太荒唐了!
段韶正想要劝,高湛已是不耐烦的摆手:“好了好了,朕刚到洛阳,也乏了,封赏之事已定,以后莫要再多言!”
“朕许久未来过洛阳,也不知这座城现在变成了何样?有何新鲜事?是否有美人?”
“朕要去看看!”
几句话说完,便将一众呆若木鸡的将臣们撂下不管了,摆驾游洛阳。
天子仪仗正游至街道正中时,忽闻一阵锣鼓喧嚣声,高湛挑开了车上帏幕,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众黑裳的女子们正在起舞,琵琶鼓声合奏,笙声传来,其中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女子位于舞队之首,一身简约的装扮,但衬得身姿格外妖娆,露出下半张脸肌肤雪白,唇色娇艳,尤其是她跳的舞中自有一种劲爽雄浑之力,好似战场上舞剑之将士,与宫中那些婉约的舞姬们别有不同。
这让高湛感到十分新鲜,在禁卫军欲喝斥这一众舞姬离去时,高湛道:“不必,将为那首的女子带来见朕!”
为首的禁卫军士赫连辅玄似有迟疑,但不敢违高湛之意,便命两人带了那女子前来,自己在一旁按剑防守,时刻注意这女子的一举一动。
见女子似踏莲步一般一步一步行来,高湛眼中兴趣大甚,问:“此为何舞?为何与一般的舞乐不一样?听着让人血脉贲张!”
女子答道:“此为民女新编的一支曲舞,以谢侍郎谢臻之琴曲改创,由谢侍郎赐命:兰陵王入阵曲!”
“哦?竟然还是谢卿所创之曲?”高湛兴趣更甚,又道,“取下你的面具!”
女子应诺,便缓缓取顾盼生辉。
高湛怔了一怔。
“好一个与众不同的美人!叫什么名字?”
“冯,令,仪!”
……
邺城,陆府。
“废物!全是废物!竟没有一件事情做得令我满意,反而还处处落下把柄!”
陆令萱掀了满屋子的能掀的东西,气得杏眸圆瞪,气喘吁吁。
穆提婆吓得瑟瑟发抖。
“母亲,不如,我们逃吧!萧昀死了,段思文也与我们失去了联络,估计已经被抓了,而且谢臻手中还有两个人证,这次邙山大捷,兰陵王与谢臻二人的声望大涨,简直是如日中天,恐怕等到陛下回到邺城,就得治我们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