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不说话,他心里挨个捋一遍,蔡京虽不喜自己,却不屑下此暗手。
杨戬是最有可能不惜动用最高武力对付自己的人。
也有可能是李师师的人,那个内奸会不会出手?
毕竟他与一个十分高明的箭手有间接的关系。
忽然,陈兵由此联想到今晚的杀手,所具备的特质,很像军队中的弓箭手。
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
试问有哪个组织能一次派出几十个视死如归的杀手?
而且同样善于用箭,整齐划一的动作模式。
“唉!老子每次想干点正事,都会得罪一方大神,这他妈是个啥社会啊。”
陈兵觉得这个时代太难混了,不管你是做官还是做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想要坚持点正义,真的都很难活下去。
太阳开始发威,几人热得不行。
看了看李丹丹,已经气若游丝,以她身上的伤情,能活这么久,体质算很不错了。
这里肯定不能多待,得想办法寻个庇身之处。
陈兵正琢磨该去哪里,忽然觉得身下的土地有轻微的震动。
将耳朵贴在地上,感觉出有不少马匹在奔跑,看来是这波杀手的援军到了。
四野茫茫,如果没有马匹根本别想逃过马队的追击。
只有四个伤残,连武器都不知丢到了哪里,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敌。
难道只有等死一途?
李花羽也感受到了异常,黢黑的脸更黑了。
陈兵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山坡。
“你们三个去山坡后面躲一下,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我在,就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李花羽坚定地摇摇头。
“丢下你一个人,我做不到。”
“不是你们丢下我,是我丢下你们,这还弄不明白?”
“我不会跟你分开。”
“那四个人都得死!”
陈兵有些牙痒。
地面震动的更加清晰,再不走就没了时间。
陈兵撑起身体,眼神犀利地瞪了李花羽一眼,再指了指小山坡,扭身往村镇里走去。
李花羽被他的眼神所震慑,瘪了瘪嘴没出声,眼睛里又流下泪来,将黑灰冲出两道白条。
陈兵不再回头,生死由命,不想活着就跟老子走好了。
野地距离村镇不远,陈兵一瘸一拐地来到被烧成残垣的客栈时,远处也出现了一队人马。
陈兵叹口气,在各处转悠起来,寻找自己在夜战中丢失的武器。
老子哪里有那么好死,想要老子的命,就得多找些陪衬过来,一起下去见见阎王爷才行。
村镇里的老百姓都吓跑了,四处死寂。
陈兵忍住伤痛和一阵阵的眩晕,在黑色垃圾中找到了一张弓。
完蛋,老子手里没有兵刃,等同于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他拄了弯弓,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虽然要死,可也得弄明白了主使人是谁。
一队二三十人的马队,从官道上拐了下来,直奔村镇。
远处看过去,盔甲鲜明,刀枪齐备。
这是要跟老子玩明的,暗杀搞不过,就直接官方来搞。
陈兵冷笑,这些朝廷大佬,视自己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探手摸了摸腰间,王诜塞给自己的玉璧还在,这根救命稻草,不知能不能管点用。
当先一匹白马,四蹄翻腾着迅速跑到近前,马上一位银盔银甲的骑士,手里提了一根马槊,脸上戴了一个飞隼面具,被雕刻的狰狞凶恶。
陈兵嘴角上扬,我靠,怎么会是这娘们赶过来了?
白马上的骑士也看到了立在黑色残垣里的陈兵,勒住奔腾的白马,长长松了口气。
李师师听到陈兵不告而别,心里生气,这小子还拿自己当救命恩人吗?
事没办完,内奸未除,李师师哪里能睡得着。
陶昀然查来查去弄了两天,却只找到了一个护卫,收了人家十两黄金,就放人进入。
审问了半日,确认只是见财起意,并无任何背后主使。
藏在身边的内奸仍然存在。
接连两天,李师师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尤其是在黑夜里,根本不敢闭上眼睛,哪怕陶昀然就站在门外。
收到陈兵的告辞书信后,琢磨再三,此事还得陈兵才能帮到自己。
遂点齐了三十人的马队,披挂整齐,趁着天色未亮,出城追赶陈兵。
陈兵认出是李师师后,心下一松,刚要开口说话,大脑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伸手想往山坡处指点,胳膊抬到半道,人却仰面跌了下去。
李师师大惊失色,立刻招呼人下马救治。
趴在远处小山坡后面的李花羽,探出头去观察着动静,当看到陈兵身体翻倒时,爬起来就往外冲。
李图伤重,本来想安静休息片刻,谁知他的大小姐不省心,硬要冲出去拼命。
没办法,李图也得拼命,翻身一把拉住李花羽的脚腕,用力后拽。
“大小姐啊,你赤手空拳出去送死吗?”
李花羽被他拽倒在杂草地上,仍然顽强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