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顿时乱起来,禁军军卒在一个校尉的指挥下,持枪冲了过来。
许多太监也跟着往这边跑。
陈兵觉得时间太紧了,只要再给他三五息的时间很可能就把高俅的脑子打出来。
但是,没人敢耽搁一瞬,冲上来的军卒在他身后用力将长矛刺向他的后心。
陈兵无奈,闪身将高俅让出来。
那军卒慌忙往回收长矛,差点刺到太尉身上。
陈兵弯身将半截尚方宝剑抓在手里,往高俅的脖子上一横。
“都给老子滚开,不然杀了他!”
众人齐齐往后一退,却围在屋子外不肯离得远了。
高俅已经昏迷过去,满脸满身的鲜血淋漓,看上去甚是吓人。
但是陈兵知道,他没有死,还差那么两三拳的样子。
没办法,现在当众打死了他,后果会很不好收拾。
双方对峙着,此事很快就风一样传了开去,禁军统领也被惊动,带了手下赶了过来。
大内副总管李彦也被急吼吼地扯了过来。
禁军统领是赵家本家,名字叫赵悟,他上任时间短,并不认得陈兵。
眼见太尉高俅被人打成了血人,凄惨无比,心里大怒。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偷入皇宫不说,还公然殴打朝廷重臣。
“小子,放开高太尉,本将军可给你个痛快。”
“你痛快了,老子就难过得很。”
“你看看四周,全都是禁军,你逃不掉的,还是放开太尉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陈兵把手里半截尚方宝剑往前举了举。
灯火通明中,宝剑上沾满了血迹,已经看不出任何跟尚方沾边的迹象。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手里拿的是什么,高俅贪腐军资,草菅人命,本钦差此来是奉了圣命,谁敢阻拦。”
“多说无益,本将军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面对众多围观的文武官员,赵悟若无法短时间解决此事,皇家颜面何存?
更会给自己的形象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缓缓举起右手,示意众禁军军卒准备行动,不惜有损太尉性命,也要擒杀此等恶贼。
刚要将手臂落下,突然身后一阵扰攘,大内副总管李彦大步冲上前来,一把托住了他的手臂。
“赵将军且慢。”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诧。
李彦早就在人群中认出了陈兵,但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还是先观察一阵再说。
他相信陈兵的能耐,也亲眼目睹过陈兵将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谁知赵悟竟然不顾高太尉的性命,欲要强行拿下陈兵。
不得已,此时出来表现一番,当可让陈兵知他一份人情。
想到这里,李彦才疾步冲了出来,拦住赵悟。
“赵将军,各位大人,此人名叫陈兵,乃圣上亲颁御前听用的提刑司提刑官,他手里拿的可是尚方宝剑,御赐巡查军中贪腐,惩治军中贪腐官员。”
李彦话说到此处,围观文武官员发出一阵惊叹。
原来此人说的话是真的,可从来没见过,查处贪官竟然弄成了血淋淋的场面。
很多官员心里很痛快,眼见平日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太尉高俅,被陈兵打成了狗,犹如酷暑间饮下一碗冰凉的甜水。
赵悟犹豫起来,李彦是大内副总管,位高权重,自然不可能说谎。
可面对如此恶徒,无视皇家威严,在众官员面前动手打人,打的还是朝廷重臣,这让自己一个守卫皇宫的头领如何收场?
正在彷徨间,人群中一乱,有人往旁闪开,让出一个空场。
左相蔡京咳嗽一声,缓步走上前来。
他看也不看陈兵,只是对赵悟说:“赵将军,皇宫内发生了此等荒诞之事,你可有解决之法?”
赵悟躬身一礼。
“左相大人教我行事。”
蔡京点头:“此事体大,应交由圣上亲裁,速唤御医前来,救治伤者,其余人等散开。”
左相一声令下,权威之下,无人敢不听。
文武百官立刻散了开来。
蔡京再扭头看着陈兵:“陈兵,高太尉是否贪腐,须本人承认,你不会要提个死人去跟圣上交代吧?”
陈兵叹了口气,他也承认,此次真要不了高俅的命。
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高俅,如果再拖延些时间,很可能就咽了气。
事与愿违,御医很快便小跑着赶了过来。
几个军卒小心地凑过来,从陈兵手里接过高俅的身体,抬了走到一旁让御医救治。
蔡京见陈兵放开了高俅的身体,暗中大大松了口气,当着众文武官员的面,陈兵总算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脸面。
官当到他这个地步,面子确实比天还大,宁可死也不敢掉了脸面。
“陈兵,随老夫一起面圣吧。”
陈兵低头看了看溅了一身的血,想想也无所谓,这样更有说服力。
遂点点头,提了断剑跟着蔡京向大殿走去。
路上遇到的上朝官员,纷纷往两旁躲避,让开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让左相和陈兵走过。
谁也不敢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