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夏日的山中吹起的风有些凉。药田里燃起了一堆篝火,一头香喷喷的烤乳猪正架在上头慢慢烤着,那香味儿引来不少山中动物,要不是这边燃着火堆,又坐着三个惹不起的家伙,那些动物门早就一拥而上了。 姚老太在火堆旁边儿席地而坐,双手抱着一大块儿猪腿肉啃得津津有味。她旁边蹲着鸢儿,鸢儿一边盯着老太太奋力撕咬烤肉的豪迈动作,一边时不时为她递上蜂蜜水,这会儿还扭头对着围坐在石桌旁喝茶的飞星与纤云道:“姐姐!姐夫!姚婆婆太厉害了!她一共就两颗牙,还能啃野猪肉呢!” 纤云笑得不行,差点将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她一边自己揉着肚子一边夸鸢儿:“那是鸢儿逮到的野猪够嫩,烤得又好,婆婆才啃得动呢!” 鸢儿被夸奖了,十分满足,她举起身旁的罐子邀功道:“我还采了美味的蜂蜜!婆婆说蜂蜜水好喝!” 纤云微笑对着鸢儿点头,表示自己很是认同。此时姚老太终于啃完了手中的烤肉,双手在衣服上一抹,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她转身看着坐在那边的“两位仙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到了两人跟前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 “姚婆婆,咱们坐着说话!您跟我们说说福田院的事情好不?”纤云让姚老太坐下,拿出一只茶杯为她添了一盏茶。老太太伸手去够茶杯,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没擦干净的油污又将手缩了回来,在衣服上重重地摩擦着。 姚老太太把自己的一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终究还是没再去拿那杯茶,她望着纤云讷讷地问:“你俩,真是这山里的神仙?” 飞星不准备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只看向纤云,他家小莲藕想当神仙他就演神仙,想做妖怪他就演妖怪。 纤云见老人家这幅认真的样子,将身子坐直了些,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道:“姚婆婆,我叫纤云,是枯荣宗的弟子。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枯荣宗是西境最大的修者门派。他叫飞星,是我的道侣,也是个修者。我们偶然在山下村中听见了你与村民的争执,好像与福田院有关,您说福田院的老人都在受苦,我作为西境修者想看看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忙的,所以才跟着你到了这里,我们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只是两个修者。” 姚婆婆认认真真听着纤云的长篇大论,听过之后又在脑子里将纤云的话翻来覆去地用自己不多的知识和阅历去理解,纤云也不打扰她,耐心让她自己去思考。 在飞星喝完了一盏茶,鸢儿等的不耐烦又跑进林子里玩的时候,姚老太太终于又开了口:“修者我听说过!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也就跟神仙差不多了,那你们比起那些傻乎乎的福田院管事或者衙门里的官儿,一定会聪明一些吧?” 飞星挑了挑眉毛看着姚老太太,这老太太可以啊!一看就没少和人吵架。 纤云噗嗤笑了一声道:“那是自然!您尽管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一听你说的事儿,就摇头摆手说:不可能!不会的!也不会说都是你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姚老太太听纤云如此回答,不太明亮的老眼里迸射出了几许光芒,但很快那光芒黯淡下去,她又沉默了。纤云见状知道她心中还在犹豫,想了想,她挨近了姚老太太身旁,轻柔地将先前那杯茶水递到了她手里说:“您喝茶。” 姚老太太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手中的茶水迟疑着道:“你真能信我说的?” “那倒不是。”纤云立即回答了这个问题,老太太惊愕地抬起头,入目的还是纤云那张柔和的笑脸,只听她接着道:“只听您一面之词,我不敢说信还是不信,但只要您说了,我们一定认真去查,孰是孰非自有事实来证明,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比起直接说相信自己,这样中立公允的立场倒是更让老太太觉得更加可信,她眼中犹疑尽褪,下定决心一般对纤云说:“城里那福田院,有个恶鬼专害老人!我发现了那人的恶行,怕也被害死才逃回来的。” 纤云又给老太太续上了一杯茶水,捧着散发氤氲热气的茶杯,姚老太太开始述说她所知道的福田院…… 姚老太所在的小村子隶属西境一个叫思梧的小县城,县城虽小却是整个州府唯一的福田院所在之地。 福田院全靠善款和官府少量的拨款维持开销,能接纳的老人并不多,每年各个县只能分到极少的名额。正如村长所说,姚老太太能成为进入福田院养老的一员的确是走了大运,起先她自己也挺庆幸的,毕竟自己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能到福田院养老送终也算是件好事。 刚住进福田院的时候,姚老太太就不太高兴,毕竟她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年轻时在上山下河独自讨生活,老了也从没闲下来过。突然来了这福田院,日日关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儿里,抬头就只见到这一小片天空,低头就是一色的砖石地面,连颗树都没有。姚老太太忍不住抱怨,也发过脾气,可是福田院里的规矩人人都得遵守,否则你就是那个坏了规矩的讨厌家伙,人人对你都没有好脸色。 姚老太太慢慢说服了自己:官府出钱出力给自己这样的孤寡老人养老送终已是不易,自己要求得再多就太不应该了,自己年纪大了,这日子无聊是无聊了些,好在可能也不会太过长久,就这么过吧!如此这般,老太太逐渐适应了福田院中日日重复的无聊日子,在那里安安心心住了下来。 福田院的日子无波无澜,直到一个人人称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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