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救出岳帅呢?”
“不需要人质在手么?”
“还是说,救出了岳帅,也让岳帅随你等一同赴死?”
于是这些江湖武者们不说话了,只是闷着生气,李观一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气质清冷淡漠,提了一把剑,方才就是她击退了那些陈国的宗室高手。
燕玄纪道:“泸州剑仙所说是,诸位既然来此救鹏武,便是同袍。”
“此刻虽遇危难,却也要同舟共济。”
泸州剑仙?!
李观一才正思索,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头皮发麻。
泸州剑仙?
等等!
越大哥不就是被泸州剑仙打伤的?泸州剑仙怎么会在这一批营救岳帅的江湖人士当中?李观一意识到,越千峰被打伤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消息。
可燕玄纪他们不知道,就很奇怪。
难道说越大哥没有和这些人联络?
如果没有联络,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皇宫的地图?怎么可能冲杀进来?若是联络,泸州剑仙的消息为何燕玄纪竟然不知道?
李观一忽然想到。
有人拦截了情报,但是,将其中部分的情报掩去了。
然后将剩下的真实情报传递出去。
九分真,一分假。
在这一份情报里面,留下了皇宫的地图真相,但是最关键的一些东西被掩盖,最终整个皇宫将会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血肉磨盘陷阱,将这些江湖武者和营救岳帅之人都引入其中。
甚至于还安插了泸州剑仙这样的内应。
有一个泸州剑仙,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多的武者?
李观一看着这些愤愤不平,皆是忠勇模样的武者,他不知道谁可以信任,所以此刻看过去,竟然觉得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内应,都是来自于陈国皇宫的高手。
这是阳谋。
哪怕是李观一勘破了计策,也无能为力,他就算是说出去,也只会引来更大的反噬,最后哪怕是把所有的内应都抓出来了,可是怀疑已经种下,必然不可能再度倾力合作。
且还会浪费掉此刻最重要的时间。
无论怎么做,都是输。
将这营救岳帅的武者们把玩于鼓掌之间,这样的手笔,恐怕只有……
‘澹台宪明。’
李观一心中低语。
他仿佛觉得,那个老人就坐在自己面前,平淡看着自己。
澹台宪明,被常人认为是阿谀献媚,没有本领;被官员认为结党营私,老朽狡猾;被薛老看做平生的大敌,被皇帝看做一只老狐狸,又被破军视为陈国唯一可以为敌的对手,是前几代破军忌惮的杰出谋士。
如有千人千面。
这老者仿佛就隔着局面平淡注视着李观一。
少年忽然明白澹台宪明面对破军阳谋时候的感觉了,这些顶尖的谋主,看的是大势,算得是人心,所追求的层次,根本不是寻常连环百端计策里的技巧,而是磅礴的大势。
李观一只能庆幸,澹台宪明这位天下顶尖的谋士被初出茅庐的破军直接从棋盘上拉扯下来,否则的话,这计策还会有后续变化,此刻只是初步的。
而唯一的破局之地,就是——燕玄纪。
燕玄纪没有困住李观一,甚至于任由李观一随意转动,他转了转,发现这里竟然是皇宫里面比较私密的那种宫殿,里面藏着有一卷一卷的卷宗,李观一装作随意地走过去翻看卷宗。
而后借口询问,和燕玄纪单独对话。
只是李观一翻阅了几下,却是微微怔住,这里的卷宗竟然全部都是隐秘,是最为禁忌的那一种,李观一缄默了下,他忽然迅速翻找,在某个书架中间的书卷里面,找到了十年前的卷宗,抽出来。
李观一按着这卷宗,有呼吸微微困难的感觉。
他打开卷宗,看到里面的文字:“太平公死。”
李观一的手掌如同攥着铁,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放下这卷宗,着手吸引燕玄纪,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安静看下去。
‘大祭之前,相爷亲自邀请太平公夫妻赴宴,陛下设宴’
‘那宴里面有毒……我们本来已经给太平公下过了毒,但是误打误撞,这毒落在了太平公的妻子和他刚出世的孩子身上,只是这样的毒是应国的秘毒,珍贵不逊色于神兵,太平公的注意力短时间被吸引’
‘可相爷说,不能再等待了’
‘再继续下去,太平公这样直觉如同猛兽的名将会在短到可怕的时间里反应过来,所以,我们在第三日邀请他们赴约,太平公谨慎,只有相爷的邀约,他会来。’
‘我们先以剧毒让他的妻子中毒,在太平公为他妻子传渡功力的时候,对他暴起袭杀,这是连环的计策,他的妻子为了救他们的孩子元气大伤,根本顶不住这样的剧毒……’
‘而太平公和他妻子的感情,绝不会放弃她’
‘杀其子而伤其母,杀其妻而害其将’
‘父母之爱子心切,不惜以身代之……哪怕知道最后的目标可能是削弱自己,也不会放弃那个孩子,这是阳谋,必死的计策啊。’
李观一的身躯僵硬,他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