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卦象并不只是看未来,其实展现出来的,更多是心中的气度。
他看着李观一,道:“乾,火,泽,革。”
“好一个‘反贼’之心。”
本来,从阴阳轮转宗分坛那里出发,前往镇北城,道路不是很远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原本数日就可以走完的道路,硬生生走了快要一个月。
那银发少女只是安静驱赶牛车。
牛车以一种微妙的曲线弧度,以旋绕的方式靠近镇北城。
在瑶光悄悄的帮助下,七八天时间被拖延到了快一个月。
是在靠近镇北关,并不曾欺骗道宗。
但是当日道宗说,前往镇北关的道路上传法,却不曾约定,是以怎样的方式前往镇北关。
瑶光抓住了这个破绽。
道宗在这一个月里,传授李观一《皇极经世书》。
乾卦为首,在那之后每一次传授新的武功招式,都需要和乾卦契合,越是掌握新的,之前所学,也会有新的变化,变得何至于繁杂,庞大十倍。
李观一长于武功,韬略,却不擅长奇术,阵法。
以他在奇术上的根基,哪怕拖延到一个月,也仍旧只能掌握一门乾卦。
但是即便如此,因为瑶光的存在,道宗不得不一次次破戒。
每一次他看向那边,导致李观一功法突飞猛进的元凶。
那边的银发少女只是安静坐着,精致不似凡人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双眼睛瞪大,就算是没有表情,也只是让人觉得无辜,于是道宗只是叹息无奈。
基本每五日,就要传一门新的。
最后本来打算,只如当年雨夜遇祖文远一般,传一门而已。
却硬生生传了足足五篇。
乾为天,离为火,兑为泽。
泽火革。
泽天夬。
这一日,老牛车晃晃悠悠,哪怕是那位银发少女再如何拖延时间,让老牛不断曲线化弧前行,这一段距离,也就只有这样了,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陈国北部第一雄城【镇北城】的影子。
城门极高,李观一一眼看去,竟有数十丈,犹如绝壁山崖,人站在大城之下,简直犹如蚂蚁一般,上有巨大机关车,机关弩,极为恢弘巍峨,而城门就仍旧只如寻常而已,并没有极巨大。
这一座让无数名将磕碎了一口钢牙的绝壁关。
乃是天下第一雄关。
正是墨家机关术的最杰出造物之一,在陈武帝时代,耗费了数十年时间,无量银钱,才铸造而成,而其设计图纸,是那时候还不曾和陈武帝决裂的阴阳家大宗亲自完成,交由墨家第一巨子实现。
雄踞于此,震慑北方。
极端地易守难攻。
突厥铁浮屠见到之后,曾经叹息,直接调转兵锋。
有此关震慑北部,陈国北境,简直坚如磐石。
这也是导致当年天下第一名将应国太师,为何会选择轻骑绕后,突袭陈国都城的最直接原因,若是想要攻破这一座城池,只有血肉磨盘一般的代价,而那时的应国太师,并不觉得这是个划算的买卖。
道宗抬眸看着远处的城池,看着李观一施展出泽天夬。
此卦象,乃为下乾上兑。
乾为天为健;兑为泽为悦。泽气上升,决注成雨,雨施大地,滋润万物,是一种迅速疗伤回气的神功手段,对于所掌握武学,皆是耗气极大的李观一来说,尤其有用。
更可以以自身之内气,为旁人疗伤。
李观一施展纯熟,道宗忽而止住他,道:“你过来。”
李观一腾跃而起,坐在牛车上,道:“前辈,有什么事情?”
道宗看着眼前少年,一身气机,内气仍旧二重天,但是却比起往日,内气雄浑了至少一倍,可是纵然如此,也不曾去冲破窍穴,只是积蓄内气,道宗道:“伱我的缘分,就此而终了。”
李观一讶异。
旋即只是拱手,没有说什么镇北城还没有到。
只是洒脱道:“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这些时日,多谢前辈!”
道宗倒是讶异于他此刻的气度,旋即颔首,语气清淡,道:“吾要去学宫看看了,你们两人,去镇北城,那是天下第一雄关,小心些,他日有缘法,可以去学宫,或有机缘。”
道宗看了看那边躺着呼呼大睡的麒麟。
李观一轻声道:“我本来就是要把祖师的箓,送回学宫的。”
少年人握着腰间垂下的一个口袋,里面放着的,就是祖文远的箓,代表着道门二十四祭酒的位格,他道:“我要把祖老师的话传回去。”
“好教道门和学宫六位宫主知道。”
“老师所为,不负此生。”
李观一顿了顿,道:“只是前辈,也是学宫人吗?”
银发道宗垂眸,许久后,他回答道:
“曾经是。”
他看着东南方向,清淡的眸子里面有一缕怒意,李观一看向他的瞳孔,微微一怔,这道人的眼底似乎看到了天光云海,千山万水,而在千山万水之中,似乎有一道青袍,踱步而来。
青袍长生客!
道宗眸子重新化作了平淡幽深,只是道:“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