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散出去没多久,饮绿轩接连来了不少人。
薛蟾的妾室也来了几个,面上笑着道喜,实际上个个眼红得冒酸水。
薛蟾和薛盼盼姗姗来迟。
薛老太太已经坐在了炕上,笑着招呼他:
“快过来,看看陈氏。”
陈氏羞怯起身给薛蟾行了个礼。
薛蟾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都没看陈氏一眼,越过她来到谢见微身边坐了下来。
陈姨娘脸上羞涩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迷茫和恐慌。
薛蟾并不为她有喜而开心。
为什么?
她可是薛蟾院里最得宠的妾室。
她本以为能靠这一胎再谋些地位,可薛蟾的态度如一闷棍打的她晕头转向。
其他妾室幸灾乐祸的偷笑,心里头也对陈氏这一胎有了底。
“蟾儿……”
薛老太太不满意薛蟾的态度,警告地喊了他一声。
薛蟾充耳不闻,伸手附在谢见微手背上,关切地问:
“这几日你身子可还好?”
屋内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陈姨娘脸上煞白。
谢见微歪头看着他,缓缓抽出手来。
“二爷。现在重要的是陈姨娘腹中的孩子,而非我的身子。”
“胡说,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陈姨娘失魂落魄地摔坐在椅子上。
薛老太太眉心动了动,心里划过一丝不满,但并未反对薛蟾的话。
她道:“见微的身子重要,陈氏的孩子也是。我知道你爱重发妻,可也得关心着你的孩子们。”
薛蟾这才应声:“是祖母,孙儿受教了。”
他看向陈氏问道:“孩子多大了?”
陈姨娘:“三个月了。”
“三个月?怎么这会儿才讲?”
薛蟾语气太重,陈姨娘失了底气,只敢垂着头轻声说道:
“因为妾身体弱,脉象不稳,以前并不敢肯定,直到昨日府医确认了,妾身才来禀告夫人。”
有个妾室笑出了声:
“是么?别不是陈姨娘信不过夫人,听了什么过了三月不好下胎的言辞,才一直瞒着吧?”
说话的是生了三少爷薛诚的宋姨娘。
她和孙氏沾些远亲,是很久以前就伺候薛蟾的,三少爷都十三了,她比谢见微还年长不少。
因为有家室有儿子有底气,一向压着其他妾室,尤其是陈姨娘。
毕竟陈氏虽然没有家室,只有个半大小子,但奈何长得弱风扶柳惹人怜,很受宠。
陈姨娘倏地看向薛蟾,焦急道:
“二爷明鉴!爷,妾身绝无此意!”
她满心在薛蟾身上,并不顾及谢见微,谢见微也不恼怒。
看向宋姨娘,温声警告:
“今日大喜,宋姨娘还是别胡说八道,败了兴。”
宋姨娘讪讪应是。
一旁薛盼盼贝齿紧咬。
“既然陈姨娘这样说,别不是府医诊错了,还是叫几个大夫多来看看。”
自从她进这间屋子,表情就不曾好过,看陈姨娘的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薛蟾看看谢见微,竟也附和了一声:
“是该如此。”
陈姨娘倍感羞辱,掐着手指说不出话。
谢见微淡淡道:“这我已经想到了,来请脉的太医刚走,老太太可以作证。”
薛老太太锐利的视线扫过薛盼盼,没好气地说道:
“照顾齐哥儿的太医也来把过脉了,药方都留下了。怎么,你还想着我和你媳妇,联合着陈氏一起来蒙你么!”
薛蟾连忙道:“孙儿不敢。”
他看向陈姨娘,微微缓和了表情,温声道:
“方才是我高兴傻了,不是有意疑你。你有孕,我高兴,季哥儿也有人陪伴了。”
陈氏看着他多情的眼眸,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薛盼盼看着,险些把唇咬破。
谢见微盯了她许多,咦了一声。
“四姑娘这是什么了?眼睛怎么还红了,难道也是为陈姨娘高兴的?”
薛老太太手指拧紧,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薛盼盼赶忙揉揉眼睛,说道:
“不,不是,是方才来时,有沙迷了眼睛了。”
“哦,我记得四姑娘是和二爷一道来的。二爷今儿不应该在书房写折子么?”
薛蟾直起身解释:
“盼盼伤势有所好转,我写完折子去看她,碰巧遇到报信的,就一道来了。”
谢见微:“怪不得。四姑娘和二爷一向是兄妹情深。”
“不怪四姑娘为的陈姨娘有喜,都激动哭了。”
“这丫头,一向多愁善感。”
薛老太太找补,暗暗瞪了一眼薛盼盼,示意她见好就收。
屋内气氛古怪,宋姨娘满眼狐疑地看着薛盼盼。
四姑娘看陈氏的眼神,可一点不像是为她高兴的,反倒像是恨不得杀了她。
谢见微善解人意地说道:
“陈氏有喜,吃穿用度也该更用心起来。马上就要入冬,你现在住的地方不好,冬天太冷,别冻着身子伤了胎。二爷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