擕火红花色自我眼前飞扬而过。
我蓦然回首,只见妖艳彼岸花海深处,立着一名红衣墨发,环佩叮当,端庄大气的女子。
女子身上红衣繁重,鎏金暗红的裙摆上绣着墨色彼岸花,腰间束着墨色山川日月纹腰带。
广袖翩翩,挽着鎏金暗青披帛。
墨发高束,金簪金冠,鬓簪彼岸花,斜插对称金流苏凤首步摇。
雪颈上挂着款式大气的金色同心锁彼岸花项圈,华服生辉,恍若落满一身星辰清辉。
眉间一点红痕,上扬的眼尾绘着朱红花瓣,眼睑下描了三两点水珠状妆痕,柳眉桃目,高鼻朱唇,艳若桃花,皎若明月,俨然便是副神女子形象……
与刚才在花海里同九苍厮混的女子……判若两人。
静静望了她很久,我才被迫接受事实……
我的确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焉巴巴低头,开始怀疑梦的真实性。
她莞尔一笑,端重淡然道:“长相相似,不一定就是替身,也有可能,是本来便是一人呢?”
我惊讶昂头:“啊?”
这个世界的她,很和善。
轻移莲步来到我身前,执起我的手,缓缓道:“他啊,从未移情别恋背叛过你。”
我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你是黄泉之主?”
她弯唇,柔柔一笑:“从前是。”
“我和你,怎么会是同一人呢。”我迷茫轻喃。
她道:“此处梦境,皆是幻境,噬梦鬼擅长窥探人心,你的软肋,就是九苍。不过好在你信念坚定,心态始终未被梦境影响,他为你编织的噩梦,还不足以将你困在其中,但有些事,我想,也该让你记起来了。”
她广袖一挥,眼前的彼岸花海瞬间变成了饥荒年代,烈日炎炎,饿殍千里的画面——
凄苦的凡人世界顷刻铺天盖地将我俩包裹其中,融入其中——
“整整一年都没下雨了,老天爷啊,求你开开眼吧!我们余县,究竟造了什么孽,要受老天爷如此惩罚啊!”
“庄稼都旱死了,井里也没水了,连地上的野草树皮都要被我们啃光了……老天爷,开开眼,降雨吧!”
“龙王爷,求您降雨,解救苍生啊!”
浩浩荡荡的群众们扛着龙王神像,绕着已经干裂的水塘敲锣打鼓的嚷嚷了一圈,最终在塘头一个临时搭就的矮房子里,将龙王神像放下,点燃一盆火,焚烧元宝彩钱,放起鞭炮。
后面的乐队吹起了唢呐敲打锣鼓,衣着怪异的巫师拿着法器在龙王神像前跳跃起舞——
口中不停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调。
“娘,祭拜龙王,真的能求到雨吗?”半人高的小男孩晃了晃身边二十来岁、面容憔悴女子的胳膊。
女子摇头:“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老村长在前头带队指挥:“跪龙王!拜——”
众人连忙跟着跪下去,朝龙王神像磕头。
……
祭拜完龙王,小男孩牵着母亲的手回了家。
“家里还有点陈面,我偷偷做了几个馒头,你拿着馒头躲起来吃,我去做点野菜汤,小青豆乖,等娘做好饭再陪你读书。”年轻女子温柔安抚小男孩。
小男孩点点头,拿着一个馒头进里屋躲了起来。
年轻女子转身去厨房做饭,掀开储水的桶盖,里面的水还不够半瓢。
“又没水了……”年轻女子顿了顿,挽起粗布袖子,把剩下的半口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拿了旁边的扁担,挂钩挂上两只轻盈木桶,快步往村东头赶。
“得快些打水回来,儿子还在家等我呢……”
“方圆十里就剩那一口活井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枯竭,看来得多储点水了。”
年轻女子脚下生风地赶往东头那棵尚还有几分生机的柳树下。
放下麻绳,将打水的铁桶放进井中。
一桶一桶灌满腿边的两只木桶。
用手轻轻拨了拨浑浊的井水,年轻女子担忧道:“这一口也要没水了……”
收了工具,正打算担水回家。
前路却突然被一名白衣女子拦了住。
“你是……”年轻女子怔住,打量着眼前人衣着服饰,好奇问:“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仙风道骨:“这位姐姐好眼力,我是从京城来的,回乡探亲,途经此地。”
年轻女子挑上扁担,“那就对了。京城女子好白衣,好衣袖飘逸,姑娘的打扮,乃是京城盛行之风。只是,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回乡探亲?附近几个县都遭了旱灾,局势动荡,民心不稳,坏人……也多,姑娘孤身上路,怕是不安全。”
“原本也不是孤身上路,途中马车受损,随从们都在驿馆修马车呢,我本来是想先行一步,来一赏此地美景,此地素有花果之乡的美称,前些年我来过,流连忘返,不曾想此地竟在受灾。”
白衣女子从容应答,真挚求助:“我被困在此地无法前行,也无落脚之处,不知姐姐可方便收留小妹暂住几日……”
“这……”年轻女子犹豫欲拒绝。
白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元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