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酒醉的缘故,又或是太久没这么舒心过的缘故。
总之,景文帝起晚了。
他睁眼时,屋内已经亮起,初生的太阳光斜斜照进屋内,映出一片白茫茫。
心中猛然一凌,向怀里看去。
明媚儿仍在睡着,一小缕发丝轻轻落在脸颊上,被吃进嘴里。
他缓缓把那缕发丝抽出,明媚儿娇媚的面容显露无疑,让他呼吸都不自觉轻了两分。
想来是他的动作让被窝里进了冷风,她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搂着他的手更紧了。
他心兀地软了。
“妖精。”他看着明媚儿,声音低低的在嗓子里,贬了一句。
嘴角却勾着笑。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银杏声音响起:“主子,今日是十五,按照宫规应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景文帝眉头皱起,怀里的人也微微蹙眉,像是要醒了。
“主子,奴婢进来了。”银杏说着就要推门。
景文帝心神一凌,动作轻柔却快速抽回自己的胳膊,拿起桌上的衣服,瞬间翻后窗离开了屋内。
他昨日没有招幸明媚儿,举宫上下都不知道他来过。
若一大早,他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屋里,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多惹眼。
“咣当——”木盆跌落在地上,水四散开来。
小康子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景文帝。
景文帝正在穿外衫的手也微微一顿,转身看向小康子,面色不善。
“别说孤来过。”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的衣服也穿好了,转瞬间离开了储秀宫。
只剩下小康子惊魂不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默默拧了自己胳膊一把。
是真的。
“小康子,拿水来。”平儿在门口叫了一声,随后走回奴婢房休息。
值夜了,白日上午便可以休息了。
“来了。”小康子高声应下,忙拿起木盆,重新去舀水。
进了屋子,明媚儿刚起身,他忙把木盆放好,守在一边。
余光又看到梳妆台上有燃尽的香灰,没有多想,上前把香灰收拾干净。
一尘不染。
明媚儿脚一踩到地上,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难受。
她想起昨夜的梦,觉得十分奇怪。
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如今也是腰酸腿乏的厉害。
“昨夜可有异常?”明媚儿面色不变,边洗漱边问银杏。
银杏在一旁伺候回道:“平儿早上同奴婢说昨夜一切如旧。”
明媚儿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再说什么。
洗漱后坐在铜镜前,银杏为她盘发。
她没忍住又问:“陛下可曾来过?”
银杏看着铜镜中的明媚儿,摇摇头:“不曾见过,主子可是有事?”
“若是有事,奴婢去请陛下来。”
片刻,明媚儿叹口气:“不必了。”
想来是这几日生病疲乏,昨日又去畅音阁来回累着了,所以才会身子不适。
至于梦到景文帝…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以如今景文帝对她的态度来看,不继续贬已经是给她脸面了。
又怎么会晚上偷偷过来,她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
一旁角落处的小康子皱着眉,欲言又止。
“主子,昨日王贵人送来一颗野山参,舒贵人送来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奴婢已经收到库房了。”银杏道。
明媚儿昨夜的回忆又被勾起来了,神色冷淡些,只是恩了一声。
而此时,汪公公正在永延殿急地四处转,脑子都要冒火了。
景文帝不见了!
只有内室开着一扇窗。
“师傅,陛下是否要起身了?”外殿门口传来小海子敲门询问声。
汪公公忙过去道:“等等。”
他语气和往日一般无二,但心焦到受不了。
最多一刻钟,若景文帝还不回来,他就要去找暗卫了。
景文帝是个十分有时间观念的人,处理政务从不懈怠,更不会轻易耽误大事。
今日是腊祭之日,快要到出发的时辰了,景文帝绝不可能不出现。
除非他……
正当汪公公想入非非时,内室门突然又开了。
景文帝面色如常走出来。
汪公公的心一下就落回了原位,整个人像回魂了一样。
与此同时才感受到脊背早就被汗打湿了。
“陛下。”汪公公忙凑上去。
景文帝道:“更衣。”
“是,陛下。”汪公公敛起神色,上前为景文帝更衣。
当衣服滑落时,他看到景文帝锁骨上的一抹红痕,还隐隐约约露着齿印。
心下对景文帝的去处了然,除了明主子,没人敢在帝王身上留印子。
“内务司总管撤职,责打二十大板,撵出宫。”
“明选侍那里缺的东西,补全。”景文帝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陛下。”汪公公忙应下,眼角余光还能看到景文帝面色缓和。
可见是心情好了很多。
看来,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