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确实对陈姨娘极好,多有关照,说是胜似亲姐妹都不为过。”影十三道。
景文帝听到这句话,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
他从不信什么胜似姐妹的话,哪怕是真正的亲姐妹、兄弟,甚至一母同胞的至亲,都能因为利益反目成仇。
更何况是这种妻妾的感情。
“护好她。”
“是,陛下。”
亭子内。
明媚儿和陈翠抱头痛哭了好一阵,两个人的情绪才恢复平稳。
“娘,你最近还好吗?我看不到你,听不到你的消息,总是不放心。”明媚儿依偎在陈翠怀里问。
陈翠勾起个笑,笑容里有些苦涩:“娘在薛府极好,没有人亏待我。”
“只是汝国公府之事,我一直心有不安,还好汝国公府没有再怪罪。”
提起这事,明媚儿皱眉坐起身看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翠略一迟疑,看了看亭子外两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头皮微微发麻。
“事情都过去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说这些了。”
“娘。”明媚儿皱眉不愿她这么敷衍过去。
陈翠假借给她擦脸上的脏污,极其小声道:“跟着我的那个暗卫,耳力极强,还是别说这些了。”
“总之与我在信中说的一样,你也知晓的。”
说罢,她又坐回原位,笑着看明媚儿。
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是喜欢的。
“方才带你来的是…?”陈翠眼含担忧问。
她方才骑马太难受了,一颗心又都在女儿身上,没顾得看那人一眼,只知道他身材高大,是个男子,方才坐在女儿身边。
“你们的距离未免太近…”陈翠声音极小,努力控制着音调,眼神却越来越严肃。
明媚儿回头看了一眼亭子外的景文帝,刚好和他对视一眼。
她默默收回视线,悄悄和陈翠道:“娘亲放心,这是女儿身边的内侍,陛下特允的,不会有事。”
她不敢说是景文帝,怕陈翠慌得六神无主反而不利于说话,更怕娘亲没心机,以后再被人套去一星半点儿就完了。
“原跟着你的是个太监,那便无碍了。”陈翠放下心来,语调也不自觉大几分,收回不时打量外面男子的眼神。
陛下亲派的太监,再近也无妨,总归是不能人事的。
树下的景文帝面色一沉。
低头守在一侧的影十三也一僵,悄悄去看景文帝,只看到恶鬼面具,他甚至身形都没有一丝变化。
她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能把头低得更深,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明媚儿没想到娘亲的声音突然变大,慌张又回头看景文帝,发现他没有一丝变化,想来是没听到,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娘,低声些,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别说这些了。”
“娘,你在薛府过得开心吗?”
“若是不开心,女儿想法子…”
明媚儿的话被打断,陈翠摸着她的脸,眼睛里全是疼爱。
“娘很好,在薛府也很开心。”
“娘知道,花花是为了娘好,担心娘。”
“但天下女子都是一般,只能依靠着男子过日子,不然一个不好,便会万劫不复,总想着跑,不是个办法。”
陈翠压住心中苦涩,柔声说道。
没有女儿陪在身边,她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也自知自己懦弱不成大器,以后离了薛府独自过活也是艰难。
不若继续留在薛府,日后说不准还能帮衬上女儿,若是走了,日后恐怕只有给女儿添麻烦的份,平白惹她担忧。
明媚儿轻咬唇内软肉,娘亲只提开心与否和天下男子女子之事,却不提薛大人,薛夫人,以及薛府之事。
可见这回答,也是掺了水分。
她还想再问,可想到娘亲最后一句话,又觉得有理。
娘亲不善谋略,不通太多文墨,为人又有些懦弱,哪怕她给了再多金银细软。
娘亲自己立不起来,她又不能出宫帮忙。
到最后一步踏错,也是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白白遭难。
“娘,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明媚儿认真说道。
陈翠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只是笑着点头来宽慰女儿的心。
女儿今年才不过十六岁,在后宫无权无势,她如今也帮不上忙,只求不给女儿添麻烦。
“你在宫中还好吗?开心吗?”
“娘怕带累你,轻易不敢和薛大人、薛夫人打探你的近况,娘在府里,也是时常担忧你。”
明媚儿眸色晦暗,努力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来,握住娘亲的手拍了拍道:“娘你放心吧。”
“女儿在宫里头过得极好…陛下也待我很好。”
“你若打探下便知道,女儿在宫中很得宠的。”
陈翠听到这话才彻底放下心来,又想起自己今日能和女儿见面,也是承陛下恩情。
由此可见,陛下确实是在意女儿的,女儿也确实得宠。
“花花,你在宫中得宠归得宠,陛下待我们母女不薄,不要用些…”
“免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