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一直以来都很守规矩,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警觉看守。
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更别提往她的身上放了。
结果今日一开窗,她与他的眸子对视了。
这让明媚儿也觉得十分讶异。
因为小康子去写回信,自然是要去隔壁院落找周郎中要笔墨纸砚,再通过小伍子将信送出去。
如今院落只剩下她和影七。
明媚儿看着影七,稍稍提高了一点音调问了一句:
“七爷,有事吗?”
影七犹豫片刻,摇摇头,对明贵人拱手。
随后再次背对明贵人,继续看门。
明媚儿眉头皱得更深。
怎么从昨日开始,每个人都变得这么奇怪,像是有什么事情再瞒着她一样。
可是到底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多人都瞒着她,都变得如此奇怪。
片刻,小康子拿着早膳回来了。
明媚儿清澈的眸子看向他。
“小康子,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康子没想到明主子还能问自己这个,面上露出些犹豫来。
明媚儿看着他,认真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去问旁人。”
“……”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
小康子走到明媚儿面前跪下,磕头。
“请主子恕罪,奴才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主子。”
“实在是有些事,有些话不堪听,也不值得进到主子的耳朵里。”
“主子,您就别问了,奴才真的不想说。”
这是第一次,小康子对明贵人有所隐瞒,甚至明贵人主动开口问,他都是选择了沉默。
这种‘背主’的感觉并不好受,小康子的内心也时时受尽煎熬。
但是他真的不敢说,生怕说出来以后,明主子受不了。
到那时候,不用别人下旨来除掉明主子的孩子,明主子自己就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不能冒这种风险。
就算是再滔天的血海深仇,也要等着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明媚儿皱着眉头看小康子。
屋内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主子,等您平安生产以后,奴才一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您,再无隐瞒。”
“到那时候,主子想怎么处罚奴才,奴才都认。”
小康子磕头说着。
明媚儿看着他跪地匍匐的样子,最终叹口气。
“罢了,你不说,我便不问了。”
“下去吧。”
明媚儿有些消极地想着。
小康子当真不想说,她也强求不来。
总归小康子对她是忠心的,若是想告诉她,早晚也会告诉她。
如今,养好这个孩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往后靠。
哪怕…小康子他们隐瞒的事情,是景文帝受了沈皇后的蛊惑,要处罚她、要赶走她,甚至要…去母留子。
她都无话可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听来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如今生下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多谢主子。”
“奴才告退。”小康子跪着行了一礼,起身后也是低低的弓着身子,离开了内室。
只是刚离开内室,他就用衣袖摸了一把脸。
他方才真的差一点就忍不住想告诉明主子真相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与以往不同,以往的所有事,他们都可以争上一争。
这次…事太大了。
真的争不过。
他们怎么能争得过皇权,争得过陛下,争得过天下呢?
只能被动的听从吩咐。
既然如此,还何必说出来呢。
夜晚。
陈翠跟着一个暗卫,快马加鞭来到了南河行宫。
南河行宫四处都是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四处都没有一盏烛火,让陈翠有点心里没谱。
“这南河行宫不是皇家行宫吗?怎么这般冷清。”
陈翠没有忍住,主动和暗卫搭话。
暗卫带着她缓缓向乾正院走去。
“南河行宫里的奴仆本来就少,管理也不严苛,如今陛下已经离开了,他们自然是继续四散开来喝酒耍钱了。”
“再加上我带你走的路是小路,看不见人也实属正常。”
“陈夫人不要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开口的暗卫是个女声,听起来年岁不大。
陈翠这才心中略略安定了一些,重新恢复了要见女儿激动的心情。
来时她听说了,女儿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又一直受陛下爱重,所以她才能从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出来,陪着女儿待产。
也不知女儿如今怎么样了。
怀身孕有没有受苦。
陈翠这一路想着女儿的近况,倒是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乾正院。
因为走的是小门,直接便是后院。
一个高大的暗卫守在门口。
“八哥。”身边暗卫对门口高大暗卫拱手见礼。
“十一妹。”影八同样拱手回礼。
影十一将自己的令牌和一封暗卫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