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媚儿挥洒出毒药,恒亲王就重重地扑在地上。
发出一声巨大的:“哐当——”
连带着恒亲王坐的木椅,都被掀翻在地。
明媚儿深深皱起眉头,看着恒亲王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他想站起来,站不起来。
甚至他的腿,想要重新用力,都用不了力气。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转瞬间,可能是一刻钟,也有可能是更久的时间。
恒亲王像是认命了,终于不再蠕动挣扎,反而是面朝下,继续他倒地不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着。
像死了一样。
明媚儿抿唇。
最终还是走上前,想将恒亲王从地上扶起来。
她蹲下,手刚扶起恒亲王的上半身,恒亲王便突然发力,狠狠地将明媚儿扣抱在自己的怀里。
明媚儿再次攥紧了衣袖中的毒药。
“花花。”
“花花。”
“花花。”
恒亲王的声音带着哽咽,一遍遍地呼唤着明媚儿的名字。
起初是微微哽咽,到最后像是崩溃了,大吼大叫着明媚儿的名字,带着浓浓的哭腔。
明媚儿觉得,已经有湿漉漉、冷沁沁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脖颈滑入体内。
明明是冷的,却烫得她坐立难安。
“花花,花花,你救救我吧。”
“好吗?”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你在荷花池,发现了溺水快要死的我,是你救了我,我才重新活了过来。”
“现在你也救救我,好吗?”
“我不想死。”
恒亲王满含热泪,拼命压抑着疯狂的声音中带着低沉的乞求。
他的手死死地地搂抱着明媚儿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明媚儿被他勒得有些呼吸困难,但眼看恒亲王如此,她不敢,也不能反抗。
不然只能进一步地激怒恒亲王的情绪。
就算是她现在有随时杀死恒亲王的能力,她也不能轻易这样做。
她还要留着恒亲王的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杀了恒亲王是最容易的事情,但是恒亲王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不会放过她,也不会让朝野安宁。
既然怎么走都已经是一步死棋,那不如在死之前,尽力地拉更多该死的人去死。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容易,我也想救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你……”
明媚儿试图软了声音,安抚恒亲王的心情,她的手轻轻拍在恒亲王的脊背上。
但是不等她话说完,恒亲王便将明媚儿一把从怀中推出去,又大声打断:“你骗我!”
“你根本就不想救我,你背叛了我,你喜欢的人是景文帝,不管他怎么伤害你,你的心,始终都是向着他的。”
“不然你不会授意郎中不治疗我的失魄散余毒,还给我下毒,你是个骗子!”
“我恨你!”
“我恨秦曜承!”
“我恨你们所有让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人!”
“我要报复你们!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恒亲王说着,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明明眼泪还挂在脸上,在月光和烛火的照耀下,还反射出了一丝晶莹。
但他的脸上又是一片疯狂。
他像是沉浸在了某种梦魇中,用胳膊支撑着上半身,手抓着自己能抓到的一切,狠狠摔掷出去。
“……”
随着恒亲王发泄过后,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只剩下恒亲王粗重的喘息声。
明媚儿试探性地开口解释:“王爷,你误会了。”
“那个郎中是我派来的不假,我也以为他被我收买了,是我的人。”
“但是你也知道,我无权无势,甚至连个亲人都没有,明面上能仰仗的只有景文帝的宠爱。
那个郎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景文帝收买了,把我也骗了。”明媚儿说着,眼里也盈出了一丝泪水。
“那个郎中的官职已经是位同太医院院判了,我给他开出来的条件,他已经不满意了,他也不相信我们能赢。”
“包括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轮回草的毒,至今无解,你不信可以找郎中为我把脉。”
明媚儿说着自己的不易,自己是如何被丰郎中蒙骗,又将自己中毒之事拿出来说。
恒亲王在王府,这些日子失势,再加上她中轮回草一事被景文帝严格封锁,恒亲王的消息必然没有那么灵通。
她只要随便将事实发生前后的时间顺序调换一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爷,今日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愿,我对景文帝的恨,不亚于你。
我没有忘记我娘亲的死,没有忘记景文帝是如何对我的,我也不会原谅他。
我始终都是和你站在统一战线的。”
“不然,我也不会当场弑君,回到你身边,我应该留着景文帝的命,好做退路才对。
毕竟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就算是我犯了错,只要还有孩子,总能留着一条命在,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