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喉头一梗。
向明媚儿走过去,两个人的距离挨近。
景文帝伸手将明媚儿耳边这一路慌忙,没梳理好的一缕发丝重新夹回耳后,动作轻柔。
“乖,先回去,孤晚点去看你。”
“鸣玉体弱,你又带着伤,轻易不要出来奔波,有事叫奴才们办就好。”
“至于咱们之间的事情,等孤回去再说。”
明媚儿呼吸粗重几分,看着景文帝眸子里的温情,听着他温柔地话语。
只觉得自己胸膛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要将她和她的理智一起烧死。
“陛下,你都不看鸣玉一眼吗?”明媚儿眼眶发红。
景文帝这才后知后觉去仔细看鸣玉。
他同样看到鸣玉眼角上的红痕,眼中瞬间冷沉下来。
还不等他说话。
偏殿内又冲出来一个奴仆。
看着景文帝等人,同样是一脸慌张。
汪公公本来看到俪贵妃和景文帝之间气氛古怪就提着一口气,眼看着又有一个奴仆不规矩,更生气。
“跑什么?有没有规矩了!”汪公公压着声音责怪。
小宫女跪在景文帝和俪贵妃面前道:“陛下,俪贵妃娘娘请恕罪,奴婢是太着急了这才有所失礼。”
“文贵妃娘娘身下又落了红,不似正常模样,同时又绞痛无比。”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担心自己快要不行了,这才让奴婢出来赶紧去咸福宫将慈安公主接过来。”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着。
“放肆!你个宫女,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诅咒贵妃,去掖庭领罚。”
汪公公看景文帝神色阴沉如墨,严厉对小宫女说道。
小宫女吓得想哭,又强忍着不哭,张皇解释道:“不是奴婢说的,不是奴婢想诅咒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的吩咐。”
汪公公挥了挥手,立刻就走上来两个太监,将小宫女的嘴捂住拖走。
“汪洋,将俪贵妃送回宫。”景文帝吩咐。
明媚儿气得不行。
文贵妃怎么会病得这么突然,这显然是在给她下马威,又借着病弱小产,让景文帝心疼。
偏偏景文帝就是要去看文贵妃。
她若是真的带着鸣玉回去了,等晚上就算是景文帝来找她了。
她再说鸣玉被伤之事,也始终落了下风。
若是文贵妃再借机,假借着‘要死’之名,临终遗言愧疚将鸣玉受伤之事说了。
她就更落下风了。
闹到最后,可能对文贵妃毫无影响,只不过是惩治一下敏昭仪便罢了。
敏昭仪又有母族,如今这个关头是景文帝用人之时。
极有可能连惩治都没有,就是普通的申饬、禁足、降位。
鸣玉受到的伤害,又岂能这么轻飘飘的被解决?
况且她不相信,敏昭仪给鸣玉喂安神药之事,文贵妃会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是分身乏术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现在文贵妃又百般阻挠她和景文帝说鸣玉受伤之事。
明媚儿更觉得,文贵妃脱不了干系。
“是,陛下。”汪公公低头应答。
紧接着就要上前请俪贵妃先回宫。
还不等汪公公开口,明媚儿将鸣玉交给芳嬷嬷抱着。
下一刻。
明媚儿跪在院中了。
“娘娘,您身上还有伤,这是做什么啊?”汪公公上前关切道,还想伸手将明媚儿扶起来。
明媚儿拒绝了。
景文帝看着明媚儿,眼底略有不悦。
“俪贵妃,不要太任性了。”
“不管发生何事,你首先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你现在跪在这里,以身体为要挟,是在逼孤必须和你回宫吗?”
明媚儿听到景文帝冷淡的话,又想起昨夜他们在床榻之上的纠缠蜜语,再想到鸣玉的伤。
猝不及防鼻头一酸,忙略低了低头。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留下一小片湿润,又消失不见。
“回陛下,臣妾没有想要要挟您的意思。”
“臣妾知道,文贵妃如今身体为重,臣妾不敢因为一己之私耽误文贵妃的医治,更不敢因为一己之私,阻拦陛下去看文贵妃。”
“只是臣妾身为人母,鸣玉在咸福宫受伤,又被人虐待,臣妾若是还能当做无事发生般回宫等着陛下的有空相见,那实在是有愧鸣玉。”
景文帝周身气息骤然变冷,他看着明媚儿,声音听不出喜怒,问:“谁虐待鸣玉了?”
“……”
明媚儿听到景文帝的问话,心中竟然下意识想讥笑出来,还好忍住了。
她特意用了引人遐想的话来说,就是想让景文帝下意识地觉得,是文贵妃虐待了鸣玉。
想以此来试探景文帝的态度,也让景文帝对文贵妃的突然病弱,起一些怀疑。
没想到,景文帝真是信任文贵妃啊。
鸣玉一直养在咸福宫,被人虐待了。
景文帝竟然下意识地问,鸣玉被谁虐待了??
明媚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