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你一个人住?”
孟常安悠闲自在,躺在沙发上,扫视一圈客厅里的一些家具,说着,“还不错啊,你这生活条件在我们之间算最好的,我跟九娘和小伍整天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轮流守夜,提防疯子和怪物。”
听到这话,许还生难以想象他们曾经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另一个世界是否真的与梦境中出现的场景一样?
混乱的秩序,扭曲的人性。
且不说那里的人,许还生自己或许也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
就在许还生想这些的时候,门口传来粗暴的拍门声,门板几乎要被拍破。
“谢伯庸你是不是回来了?”
外面的人大声喊着,邻里的人们都探出头看向这边,以往南鑫小区都很安静。
孟常安都诧异的从沙发上支楞起来:“这什么人?你认识吗?”
“房东。”许还生脸黑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外面的那个人是谁,也就在刚刚,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孟常安看着许还生走进主卧室,没过一会儿揣着一个包出来,站在玄关那犹豫了几秒,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外面是一个妇女,眼睛深陷,面黄肌瘦还化着很浓的妆,都有点卡粉了,见许还生开门,她赶忙伸头朝屋里望望,像是在找什么。
妇女眼珠转了转,有些鄙夷,开口问:“你爸呢?要月底了,房租呢?”
许还生没怎么犹豫回道:“他出远门了。”
那妇女下一秒换上同情的表情,叹息道:“唉,你们父子俩也不容易……这样吧,这次房租我勉为其难少收点,你们交四千五就好。”
四千五!
孟常安在一旁听到这么多钱都有点肉疼,许还生只是皱了皱眉。
“长得歪瓜裂枣的,胃口还大。”孟常安嘴里嘀咕着,玄关那站着的两个人并未听见。
“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的六千多便宜了不少?”妇女眼里带着笑意,迫不及待的伸手。
“对不起,白阿姨。”许还生将手里的包塞到妇女手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房子,我们不住了。”
“不住了?”白阿姨眨眨眼,顿时不解,“为什么啊?”
许还生没有回答,只是说:“这里面有七千九,是违约金和剩下的房租,要是少了,我以后慢慢还。”
翻了翻包里的现金,白阿姨郁闷,这些钱比合同上写的要多些,她没有说什么,收下了钱看了一眼许还生,道:“什么时候搬?”
“今天。”
白阿姨点点头,下楼离开。
许还生长长吐出一口气,关上门,一转身就撞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的孟常安。
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孟常安注视他,愤愤不平地说:“为什么不和那个活人说你父亲的事?”
“啊?你怎么知道的?”许还生愣了愣,他记得自己没有和孟常安说过自己父亲的事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孟常安摇摇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把简单的事弄得这么复杂?”
他不懂!
为什么许还生不把他老爹的事说出来?凭什么要给那个活人这么多钱?为什么不住这个房子了?
其实有些话即使想说也要忍住,因为都不知道将来是否会发生意外。
将老爹的事说了,也只会博取短时间的同情,别人又帮不了什么忙,说了又有什么用?
许还生没有回答他,只是拿出行李箱和一些包,将老爹和自己的东西都装进里面,顺便换了身衣服,给手机充电。
“啧,”孟常安没好气的说着,走出门去,“活人真是复杂。”
老爹住院,自己待在棺材铺又不回家,没有人的家还能叫家吗?
许还生沉默的收拾好行李,搬下楼,孟常安就蹲在楼下一块空地看着,也没帮他分担一下。
提了提背上的包,许还生拖着两大行李箱往小区门口走,孟常安则紧紧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也不说话。
眼看快到棺材铺了,孟常安最先憋不住了,他开口叫停前面的许还生:“你等等我啊!”
许还生无语!
我一个普通人你还追不上?
他没停下,直径推开棺材铺的门,还没踏过门,一只黑乎乎的鸟撞上了面门,锋利的喙擦伤了许还生的鼻尖。
眼前一黑,许还生赶忙松开行李箱去扶住门框,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天旋地转。
许还生:“???”
就这一下,撞得他险些昏死过去,这鸟力道太大了吧?!
转头一想,小伍曾经不就是人吗!
“石榴哥哥。”
童九龄也扑过来!
被抱住膝盖的许还生顿时遭不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侏儒症患者喊十几岁的高中生为哥哥,换谁也不好受啊。
“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羊老板躺在门口的藤椅上喝着茶。
孟常安笑嘻嘻道:“小石榴从今天起入住棺材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