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姜巧巧就要离开西北,前往京城,受人监视了。
既定的事实,由不得她怨天尤人。
她想在离开之前,尽可能地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我给你的苜蓿子,你都种上了没?”
朱文景正在研磨,听到姜巧巧的话,不由抬头。
“怎么,你想要回去?”
“种上了就算了,我没想要回去,若是还没种,我打算再买些地种上。”
朱文景明白她的心思,“我送了你那么多的契,你还要买的。巧巧,你为何要跟为夫分得这么清?”
姜巧巧一愣,“没有啊,我现在这么信任你,都没想着出去赚钱了。”
“但你昨日出门,甩开了陪同你的白月,你想瞒着我有所行动。”
“……”姜巧巧心虚,“这你都知道了。”
其实,她也没想瞒着他,只是想要有自己的空间而已。
她不想成为一个处处依仗她的小女人。
不能因为成了亲,成了镇北王妃,就要安安心心当个废人。
此去京城,她也想在脱离了镇北王府势力的庇护之下,她也能有自保的能力。
能力是最大的资本,是她想要提醒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弃的东西。
昨日,她只是想在街上,给自己捡一些可以利用的人脉。
如今,她不得不重回老本行,虽然不是纯粹的杀手,但也彻底进入了打打杀杀的世界。
刀剑无情,她想要有一支由自己建立起来的队伍,是她亲手培养的。
不是她不相信朱文景,而是她不相信人心,不相信阶级能让一个有思想的人,全心全意地臣服于另一个人。
朱文景的人,不可能对她心服口服。
就在她蹙眉沉思间,朱文景写完信,起身走到她跟前。
他手中捧着一个木匣子,很小巧。
“打开看看,你看还缺什么,我趁早给你张罗。”
姜巧巧好奇,“给我的?”
“嗯,你去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王府,你肯定还想有自己的居所,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免得你自己去买的时候,被人骗了。”
姜巧巧翻了翻,地契,商铺,还有钱庄客栈的房契,准备的很齐全。
“京城的事,如今由如约当铺的江景眉把持着,你有事儿可以去找他,装扮易容一下。”朱文景又拿起一块银牌,“这是我在京城最重要的东西,你若是遇到困难,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去找浮云赌坊的掌柜的。”
姜巧巧仔细翻看手中的银牌,没什么特别的,很容易仿造的样子。
“这是找技艺高超的匠人做的,看着很普通,等你见到掌柜的,使用它时,便知道它的真面目。”
朱文景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在京城行事,一切小心,别独自一人出门。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跟着,但我更加不放心你的安全。”
姜巧巧点头,“我会听话的,京城重地,我不会像从前那样冒冒失失。”
“过几日,你就出发。”朱文景轻轻地揽过她,“既然已经要分离,早晚都一样,早一点在京城安顿下来,我也放心一些。”
姜巧巧沉默。
“朱崇礼近日被百官弹劾,心气儿不顺,你若是到了京城,能忍则忍,忍不了再动手,千万别再碰他给的东西。”
没错,朱崇礼给的东西不干净。
上次她昏睡了两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为何那样做。
这件事像根刺,一直横在她的心头。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姜巧巧抬头看他,“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到,还做了什么?”
“等你到了京城就会知道,”朱文景轻轻地拥住她,“新婚才一个月,朱崇礼便要将我们分开,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他清算。”
“嗯,我也会找他清算。”姜巧巧在他脖颈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蹭了蹭,“你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任务,记得分给我,有时候,多听听柳先生的意见,好吗?”
“王妃的头衔,不仅仅代表我是你的人,还代表,我拥有像你一样的地位和权利,方便做很多事。”
朱文景无奈,“柳先生提到过这一点,他说过你明白这个道理,这次,他赌对了。”
“有赌注吗?”
“有。”朱文景将一把极为小巧精致的匕首,放在她的手心。
姜巧巧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离开别院回到镇北王府,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
三日后。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天气会越来越热,姜巧巧坐在马车上,跟朱文景和孩子们告了别。
朱文景抱着哭成泪人的小宝,站在城门口一直看着她。
真正告别的日子,他们什么也没说,互相看着对方,深情如许。
“夫君,等我回来。”姜巧巧还是没忍住对他喊了一声,“我会想你的。”
车厢中的白月和春桃羞的低下头,而姜巧巧满心惆怅。
告别新婚夫君和三个孩子,这样的旅行,她一点都不喜欢。
好在,有大哥秦子安相陪。
一路上走走停停,姜巧巧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