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紫舟的哭声,曾经对旁人的情绪,甚至对自己的情绪麻木的姜巧巧,也跟着鼻头酸涩。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共情力超强。
比从前的姜巧巧敏感十倍还不止。
她竟然也会主动去分析贺紫舟的心情。
她来找自己,该不会是无处可去,没人倾诉,所以想来问问最后见到朱崇礼的她,是如何形容她丈夫其实的场景吧。
赵喜公公肯定不会如实相告。
但姜巧巧应该如实告诉她吗?
看到贺紫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巧巧送了她一个崭新的手帕。
一盏茶的功夫,贺紫舟停了下来,轻轻地抽泣着。
丫鬟将热茶放在桌上,姜巧巧温声道,“喝点茶暖暖身子,有话慢慢说。”
喝了茶,贺紫舟轻轻地用帕子沾去嘴角的茶水,抬起红肿的双眼望向姜巧巧。
看到这张脸,姜巧巧实在不能理解,朱崇礼那个王八蛋,既然跟人家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又是如何狠得下心,将她的孩子拿掉的?
朱崇礼简直是个疯子!
虽然贺紫舟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从小到大吃的穿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想到此,姜巧巧的心境平和了不少。
人还是冷漠点好,冷漠不代表无情,而是更加理智。
她很同情贺紫舟,但恐怕来者不善。
“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意外的是,贺紫舟一开口,率先问候姜巧巧过得好不好。
这着实,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我最近想开了,倒是你,很难过吧?”
贺紫舟再次忍不住抹眼泪。
“我自知今非昔比,皇嫂不是曾经的皇嫂,而我不是曾经的皇后了。我爹爹入狱,案子至今压着不能了结,他去世的仓促,将我一瞬间打入阿鼻地狱……呜呜……”
说着说着,贺紫舟再次哭了起来。
“我听说,他走的那天还为你在御膳房准备了很多吃食,都是大夏没有的。先皇去世没多久,御膳房的厨子也暴毙而亡。”
说着,贺紫舟摇着头哀怨地看着姜巧巧,“所以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巧巧没想到,第一个来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会是贺紫舟。
她一直以为,会是朱文景来着。
可是到现在为止,朱文景很少问她那日的事情。
父母那边,也是她主动开口讲的。
他们也从不会追问细节。
这让她体会到隐秘的,深沉的爱意。
朱文景真是她的crh!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赵喜公公肯定跟你说了当时的情景。”
姜巧巧淡淡道,“他在我面前去死的没错,但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那样。”
“不,你撒谎!”
“啪!”
贺紫舟忽然愤怒起身,将手边的茶碗扔了过来,摔在姜巧巧的脚边。
白月立即挡在姜巧巧的面前,目光凌厉地看向贺紫舟。
贺紫舟越过白月,指着姜巧巧哭骂道,“是你杀了他,是你害死了他,不然他也不会百般护着你,还让御林军亲自送你出宫!”
姜巧巧坐着没动,目光沉静地看着痛哭流涕的贺紫舟。
她猜得真准,的确是她杀死的。
但姜巧巧绝对不能承认。
贺孟鉴的女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会不计一切的抓住细微的把柄,将她拽入无边的麻烦之中。
“如果这是你来找我的目的,还请回吧,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姜巧巧淡淡道,“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苦,才故意不让你生下那个孩子的。”
“你跟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想要抓住这个细节置我于死地,或者要挟我救你父亲,我是不会同意的。”
“但如果你是同我来缅怀那个,你喜欢或者爱上了的男人,我会替你回忆当时的场景。”
贺紫舟的情绪猛然变得悲伤,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何非得除掉我的孩子了,那么拙劣的手段,也就他能想得出来。”
贺紫舟泪已阑珊,“我一开始还觉得,他就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不惜利用我的孩子将你关在天牢,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也是囚禁你,让你远离朱文景身边……”
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
“从始至终,他心中唯一在意的人是你,他甚至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贺紫舟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那天早上,他出奇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颊,说了一些让人甜蜜的话,可那竟然是昙花一现,是他对我的愧疚和不忍……”
她紧握着手帕,手背上青筋暴起。
“姜巧巧,我恨你!”
“明明我才是皇后,你是朱文景从下乡捡来的野丫头野寡妇而已,凭什么你这样的人比我还要让他念念不忘。”
姜巧巧安静地听着,朱崇礼已经去世多日,他的棺椁已经葬入皇家陵墓。
可是她总觉得,朱崇礼那样的人,安排得这样妥当,他之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