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伸出手,伸手一握。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秦巧巧。
“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姜巧巧了,我知道你改名秦巧巧,代表你再也回不到过去,当你的无忧无虑才女猎户生活了。”
“而我,也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了。”他晃了晃秦巧巧的手背,眉眼温润,语气柔和,“但愿你别怪我。”
“好,我不怪你,你好好的。”
秦巧巧也不想多问当初的真相了,那些细枝末节,曾经她特别想知道,现在却一点也不想过问了。
过去就是过去了,人要给自己跟过去告别的勇气。
玉竹邪魅一笑,张狂洒脱的样子,跟曾经别扭的朱崇礼完全不同。
就算是他刚才承认了自己是朱崇礼,秦巧巧也很难将他们俩当成同一个人。
也许是身份的束缚,也许是任务的不同,也许是其他的理由。
但如今的玉竹,看着更自由。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松弛感。
走到门口,玉竹忽然想到什么,从袖子里翻出一包杏干。
“都说怀孕的女人爱吃杏干,我如今穷得厉害,身上的银子都花在这身行头上了,没有多余的钱买礼物,希望你别介意。”
说着,他将杏干丢了出去。
秦巧巧双手接住,“多谢,我很喜欢。”
玉竹背对着她,摇了摇手臂。
“再会。”
*
秦巧巧最近越来越犯懒,能不站着就座着,能不坐着就躺着,很容易犯困。
她除了看看民间话本,就是去找母亲说话,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外面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关心。
她心大得可怕,只想睡觉。
所以,当二哥要带着二嫂离京的消息传来,她很是惊讶。
问过朱文景才知道,二哥是为了边疆战况要走的。
不仅二哥要走,父亲也要出征。
曾经最让敌人忌惮的老将都在京城,必须要派遣一个重量级的人物镇压边境。
曾经叱咤风云,战绩不斐的秦继周,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有他,才能压制先皇留下的那些伏笔,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夺权的小兵小将,是该有个人治一治。
好不容易情绪缓和的苏婉瑜,这两日一直在哭。
她一边替夫君跟儿子收拾行囊,一边流眼泪。
秦巧巧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为父亲准备过冬的东西,护膝的护肩的护手的,还有暖脚的。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儿。
出征的日子就在半个月后,时间仓促。
秦巧巧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文武百官还在为反对册封郑月为皇后的事上奏折,朱文景却在为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秦巧巧隐隐发现,最近朱文景比从前还要忙碌。
原以为朱文景不当皇帝事儿会少,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曾经朱文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成了皇帝,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完全能当得起曾经江景眉的职责,朱文景忙得厉害。
这天晚上,秦巧巧敏锐地从他身上闻到了女人会用的茉莉香珠的味道。
这种香味,还是秦巧巧偶然得知,原来京城有些有钱人不会用熏香,而是用各种香料制成的香珠佩戴在身上,香丸制成的珠串,甚至可以传好几代人。
没想到,她会在自己的丈夫身上闻到这种香味。
很淡,清幽,迷蒙。
秦巧巧想问,又觉得不妥。
到了这时,她才知道,白月的离去,让她有多不方便。
想要查探消息,还要直接找班伯武。
不过,她现在只能找到班伯武。
“班大侠,白月去了宫里,我忽然失去了得力的心腹,很多事情不知道找谁去做,你那边可有合适的人选,替补白月?”
班伯武若有所思,“白月是王爷培养的人,忠心耿耿且跟随王爷多年,属下倒是有一个人,却不能保证她有多忠臣。”
秦巧巧明白。
“那就劳烦大侠带她来见我,可以试试。”
或许是怀孕的女人敏感多疑,那股淡淡的香味的出现,让她每日都没那么犯困了。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能将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未来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
这不是不够信任,而是她足够成熟。
成熟的女子跟成熟的男人一样,都要有理智,而不是一味地将自己当成是谁谁谁的妻子。
第三日,她从前院回来,刚进屋就看到了朱文景坐在屋子里喝茶。
而他的身上,依旧带着那股淡淡的香味。
秦巧巧忍不住了。
她淡淡地坐下,“你最近熏的什么香?”
“嗯?”朱文景不解,“我身上有香味吗?”
说着,他抬起袖子左右嗅了嗅,“我的衣服都是丫鬟们在熏,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只是淡淡的松木香,难道他们用错了?”
说着,他再次将袖子递到了鼻子前。
“你这几日神情古怪,对我的态度也难以捉摸,难道是闻到了什么特殊的香味?”朱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