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宫里的马车,一位公公从马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走到朱文景面前。
“王爷,皇上特地让咱家来问问,王爷今日不上早朝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本王身子不适,本王的身子好得很,是王妃的身子不适,她心情不悦,害喜害得太厉害,本王带王妃出门散散心。”
这位公公是赵喜的干儿子,无论是脑子还是办事能力都不比赵喜差。
他当即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皇上专程派了御医来,可以为王妃看看。”
“不必,”朱文景语气清淡,并不想领这份情,“我们早上刚请了郎中来把过脉了,就不劳烦御医了。”
说着,他牵着秦巧巧的手走下台阶,“小心。”
秦巧巧扶着他的手钻进马车,心想皇上这是何意?
专程让公公带着御医来,若是他们拒绝了,该不会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降罪下来?
“是,既然王爷不需要,那咱家就先行回宫,向皇上禀报。王爷若是不开心,朝中事务可以暂时交给旁人,但皇上说了,或者朝中大事,很多还是需要王爷来辅助,不然那些年轻的文臣笨得转不过弯来。”
“今日早朝,皇上被几个大臣气得摔了折子。”
朱文景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知道了。”
随后,他将孩子一个个地抱到马车上。
“好了,我们走吧。”朱文景对公公微微点头,“公公慢走,我们失陪了。”
公公想要说什么,朱文景已经钻入车厢。
马车缓缓启动,宫里来的马车被落在身后。
秦巧巧好奇,“这样不会让皇上怪罪吗?”
“哪个皇上不怪罪下臣的,没什么好怕的,我们玩我们的,本王懒得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从他的神情中,她能看得出朱文景还是放不下。
毕竟天下社稷不是皇上一个人的,还是所有的黎民百姓的。
事关重大,他之前不怕流言蜚语,不畏惧挑拨离间,就是不想残害忠良之臣。
可是昨日皇上的举止,彻底让朱文景寒了心。
“嗯,我支持你的选择。有时候一个人是不能力挽狂澜的,皇上登基之后,你就是臣子,是皇上的牛马,若是管得太宽,设身处地地为大夏国的江山着想,反而会引起猜疑。”
“从今往后做个闲散王爷挺好,皇上有能力掌控江山。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有时候放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朱文景笑着点头,“没想到我们的王妃看得比我通透,是我身在局中看不清。”
“那从今日起,我就做个一心只想跟王妃生孩子的王爷?”
秦巧巧无奈,“也行。”
三个孩子探出脑袋,趴在马车上看着京城的繁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根本没心思关心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马车好气派啊,上面还挂着灯笼。”
“嗯,一定是个大官。”
“那个小摊上好多木偶,好好玩的样子。”
“那里有一群孩子,他们在玩什么?”
“玩蹴鞠,好多人。”
听着孩子你一嘴我一嘴地聊,车厢内的二人逐渐放松下来。
朱文景不由感慨道,“我算是明白,为何这么多年,那些年轻时被逼着生孩子的父母,会在老年时劝孩子生孩子了。孩子是良药,是我们的寄托。”
秦巧巧蹙眉,“你最好别是在暗示我多生孩子。”
朱文景笑了,“夫人怎么能如此揣测我,不过你若是多生,我不介意。”
秦巧巧睨了他一眼,“要生自己生。”
朱文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真是出来玩的。
*
酒楼厢房,秦子修跟谢晚舟相对而坐。
偌大的桌上摆满了酒菜,秦子修吃得认真,谢晚舟端起酒壶给自己添了一杯又一杯。
“秦公子今日来,是单纯的吃饭吗?”
谢晚舟打破沉寂,姣好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破绽,“你难道不想聊聊诗词歌赋?”
“肚子饿的时候没心思聊这些,我早上没怎么吃。”秦子修毫不见外地说起家里的事情,“昨日我妹妹收养的三个孩子回来了,我大嫂跟侄子侄女也回来了,家里很是热闹。”
说着,他拿起一只猪蹄啃了一口。
“早上光顾着跟孩子们说话,一时间忘了吃东西,上朝的时间急促,我饿得双眼冒金星,等我吃饱了再聊也不迟。”
他双手捧着猪蹄,油水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
谢晚舟有些嫌弃地盯着他的手指,心想他的手指挺好看的,就是这个人私下里跟在外面完全不同,并没有那么儒雅。
她将桌上的白布递给他,“擦擦手。”
秦子修随意擦了两下,之后大口大口的啃着猪蹄,这猪蹄煮得恰到好处,没有过分软糯,筋是筋肉丝肉,猪皮很有嚼头。
他觉得不太过瘾,还咬了口蒜瓣,在碗碟里蘸了蘸,吃得毫无形象,看着让人胃口大开。
谢晚舟不由吞了口口水,目光落在桌子上剩下的猪蹄上。
她从小就不爱吃这东西,看着就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