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厉进猷,向来好脾气的秦太妃难得地强硬起来,“皇上,这沈文舒绝对不能留在渝南王府!她随父从军多年,一身倔劲儿,毫无世家贵女的温婉风范,这刚进渝南王府就闹得人心不安,如此盛气凌人之妇,别说伺候夫君,弄不好哪天还要踩到夫家头上!”
厉进猷接过黄嬷嬷的位置,扶着她到榻上坐下,说道,“母妃,王府的事朕都听说了,也都怪朕太过信任忠勇大将军,原以为他养出的女儿品德贤良,哪知竟是如此……唉!”
看他叹息一脸无奈,秦太妃神色有所缓和,只是忧愁仍旧不减,“当下已经赐她渝南王侧妃之位,且她也进了渝南王府,如今要她离开赢风,你也没法向她父亲麾下的将士交代。可赢风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倔起来谁都拿他没辙,沈氏继续留在他身边,早晚都没有好结果。”
废又废不掉,留又不能留,这不止她忧愁,厉进猷也叹息懊恼,“早知道朕就不该如此武断……”
对此事,他们都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很快,薛皇后进了殿,见秦太妃也在,她一点都没意外,行了礼后便道明了来意,“陛下、母妃,听说沈侧妃受伤被送进宫了,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厉进猷将听来的情况简明说了一遍。
薛皇后如同他们一样,责怪道,“这沈侧妃怎如此不识大体?不管渝南王如何做,都是她的夫,她怎能做出这种冒犯之举?”
似是瞧出他们对此事很为难,她接着安慰道,“陛下、母妃,沈侧妃刚从边关回来,随性惯了,这也怨不了她。你们要是信得过臣妾,就把她交给臣妾吧。先让她留在臣妾身边,让臣妾和身边的嬷嬷教她一段时日的规矩礼制,若她能收敛脾性改过自新,再让她回渝南王府。若她实在难以管束,再做别的打算。陛下、母妃,你们意下如何?”
她这主意一出,秦太妃和厉进猷都喜出望外,一下子像是掉了许多包袱,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皇后贤良淑德最识大体,有皇后亲自教导她,相信她定会有所改变!”厉进猷对她很有信心。
“皇后能亲自教导沈氏,是沈氏之幸,哀家深感欣慰。”秦太妃点着头,目前也只有此法了。
“陛下、母妃,你们就不要同臣妾见外了。那沈氏入了渝南王府,也等于是厉家的人,抛去一国之母的身份,臣妾作为长嫂,管教弟弟、弟妹也是分内之事。”薛皇后温柔地说道。
“启禀陛下,胡院使求见。”有太监进殿禀报。
“宣!”
很快,胡院使进了殿,行礼后开始禀报沈文舒的情况,“沈侧妃心脉受银针所伤,虽不致命,但需好生疗养,稍有不慎极可能落下病根,恐再难习武。”
厉进猷和秦太妃相视了一眼,哪能不懂,这分明就是某人故意的!
薛皇后道,“从今日起,沈侧妃就在本宫的坤宇宫养伤,后面还需胡院使多尽些心力,好让沈侧妃早日痊愈。”
胡院使抬头看了一眼厉进猷和秦太妃,见二人没有任何意义,这才应道,“微臣领旨。”
……
自楚心娆与楚永徵、姚氏滴血验亲后,楚家是彻底的低调了起来。
听说楚心娆因为渝南王纳侧妃一事离家出走,楚永徵还专门派人去打探了一番。
确定以后,姚氏忍不住嘲讽,“她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吗?再得宠又如何,没了强大的娘家作依仗,看谁能保住她的王妃之位?”
自从楚心娆带着孩子回京后,从甄氏这个祖母到楚玉璃这个侄子,全家老少有几人没受楚心娆母子的气?
楚家上上下下不但受气,楚心娆仗着渝南王宠爱,还搞出滴血这种事来与他们楚家断亲,完全不屑与楚家往来!
现在好了,没了楚家作靠山,别人的女人直接蹦出来抢夺渝南王。虽说楚心娆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这事却是让他们狠狠地解了一口气!
楚永徵恨道,“她这叫自作自受!就该让她多受冷落,她才能明白娘家对一个女人是何等的重要!”
姚氏附和,“这种没心没肺的女儿,将来她哭着求与我们相认,我们绝对不能心软!她都不顾念一丝血脉亲情,我们也当她这个女儿早就死了!”
……
沈文舒受伤的消息被帝王压下去了,只对外宣称沈文舒要留在坤宇宫学习礼制。
这事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毕竟沈文舒从军多年,说她不懂规矩没人会质疑。如今她要做渝南王侧妃,由薛皇后亲自教导规矩礼仪,这不但合乎情理,甚是还让外人觉得厉家这是在乎她。
听到这消息,厉赢风没一丁点反应,只留了一封去游历的书信给秦太妃,然后带着杨兴、栗辉、蒋嬷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杨叔和杨妈又回了之前那处别院。
他们的任务同以前一样,留在京城负责搜罗消息。
当秦太妃收到信时,已是三日后了。
“太妃,需要派人去找王爷吗?说不定找到王爷,就能找到王妃。”黄嬷嬷询问着她的想法。
秦太妃落着泪,悔不当初。
可眼下她也知道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