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陛下青眼点了探花,跟肖兄一样,还待朝廷命,只等为国尽忠。”
他又看了眼徐慕欢,见她腕上带着那对换回去的喜鹊镯子,只是面上并无喜色,这姑娘一双眼睛生的极好,每遇她便是盈盈一剪秋水,脉脉望人不得语,见之令人欢喜。
慕欢忙将手收回怀里,用袖子遮挡了去,斟茶再不看他,却道:“可请公子帮个忙?”
“小娘子说便是”,他想都没想就应道。
“方才掌柜说客已满,公子定去了不少客房,我一行人实在多,余下两间不够住,还请公子匀出一间来,我们也好挤一挤。”
“原来是这样”,俞珩笑起来,
“匀出两间,可还够用?”
“一间就够了吧,方才掌柜的不是说还有两间自家人睡的,可叫下人去挤挤。”慕欢试探问秦夫人。
俞珩吩咐了小厮道:“去告诉掌柜的,将肖府的账划到我账上,不可怠慢了。”
“这怎么好,这就叨扰的太多了”,芝兰忙阻拦。
“我与你兄长是同窗好友,既遇到了怎能不多照拂”,俞珩未再多叨扰,拜别告辞。
“母亲可知他是哪家的公子?”芝兰小声问询,慕欢其实也好奇着呢。
“当然不知,你哥哥也未多说,我得幸几十年进一次京,连那长兴侯府的人都认不全,哪还认得京中那些官中子弟,只是这位公子真是礼数周全,彬彬有礼,生的也相貌堂堂,要我看一定是显赫人家教出来的哥儿。”
秦夫人满口夸赞,这个同窗好友高中三甲,就是肖老爷也是极满意的,一看就是龙凤之辈,如今又是好个春风得意的人。
“那是自然,头榜的三甲是要殿试的,哪有姿容不堪入目的,冲撞了天子就不好了。”
饭罢,两个婆子伺候秦夫人和芝兰一处住下,慕欢带着丫鬟独住一处,慕欢认床,路上一连几日都睡得不太好,今日这间客栈倒还像样,她便命了眉生要了热水好生洗漱一番。
这会子换了新衣正坐在窗下望月,遍天的星星,也不知大姐姐在徽州新家过的如何,也不知只留下慕宜能不能照顾好母亲,慕礼若真的在徽州寻了婆家,她们姐妹要何时才能再见。
“唉!”她一声轻叹,“独坐不知身何处,满腔愁绪散星河。”
虽在别人面前要强,对婚事吹了强做淡然,可终究还是心里郁郁,不禁抒发了出来。
“不知小娘子有何愁绪?”
突然有人搭茬,吓得慕欢伸手关窗,慌乱中她只拉回了半扇窗子,只见窗上映了那人的影子,似乎正在她斜对面的围栏处坐了,她便不敢再伸手去关另半扇,再回头看,眉生在榻上已经睡得且沉。
她不搭话,那人便又问。
“可是思念肖兄?”
慕欢方才慌乱没听出来是谁,这会子听清了,正是俞珩。
她往后坐了坐,说道:“你不要乱讲,免得毁了肖家公子的声誉,他就要娶高氏女了。”
俞珩也是夜里睡不着,方才正披衣床下吹风醒酒,没想到就听到这一声轻叹满腔愁绪,想着她是个侃快的人便唐突出言,竟得了这么个回答。
当日离开明州,她不是还要等肖兄的,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姑娘这番上京不是来探望肖兄的?”
“当然不是,我与肖公子有何瓜葛”,慕欢连忙否认。
“我来京中是长兴侯府为千金选中的陪读,我与芝兰此番上京是一样的。”
肖家姑娘肯定是来相亲的,俞珩猜得到,一样的?那她也是来相亲的?
看来肖家终于不同意与徐家的婚事,他早就告诫过肖彦松,家中认定的事才不会管他们。
他爹娘才不会理他有多恋慕徐慕欢,俞珩心下一阵的沉默,只为他们不能决定婚配而感到无奈,也在感慨自己被逼着娶汪氏女的困境。
她刚提的长兴侯府汪家,汪崇华上头就一个哥哥,难道想把两个姑娘都许给她哥哥?那可真是白瞎了这两个姑娘。
俞珩心里正盘算着,只听那半扇窗遮挡着的人说道:“夜深了,公子歇了吧。”一双玉手缓缓地伸出来,关了另半扇窗。
这夜,便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廊下的围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