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和离时被娘子给偷走了,现在预备打官司,状子已经找文书先生在写了。”
“我早年在赵家长房做过妾,让我到时候上堂作证,许了我一堆好处。”
徐慕和当年在赵家是长房嫡长媳,虽然嫁过去的日子不长,可大小年节、祭祀都少不了她,怎么记不得有这两个人。
“这两个姓赵的什么来头,我怎么全然不记得?”
赵梦如是赵家人,亲戚里道自然比徐慕和知道得多。
她冷哼一声,说:“赵家人是真死绝了,连他们俩都敢说自己姓赵,能代表赵家宗族了。”
“那老的赵忠勤还算是个亲戚,从范的内个‘忠’字来讲,算是赵明廷的堂叔公,但也不知是哪一房的小老婆生的儿子的小老婆的孩子。”
她嘴快,再带点地方口音,饶是李继嗣这么精灵的人,听起来也如绕口令般。
“听不太懂吧?”
她讽意十足地调唇一笑。
“听不懂就对了,说明是个八竿子才能打得着的亲戚。”
“至于内个赵宾,八竿子都打不着,名字都不是按族谱家谱取的,是哪个有脸面的同姓仆从家的孩子都有可能。”
徐慕和心想,这两个人想必是听说她发迹了,又穷地没活路,想通过赵梦如传话,讹几个钱花花,也不是没可能。
可赵梦如接下来的话却让徐慕和心头一紧。
“他俩不光要讹钱,还问我记不记得你和赵明廷是什么时候和离的?”
赵梦如绷着脸说:“我好奇他二人为何打听此事,所以就将大致日子对他二人说了。”
“谁想,他二人却非说我记得内个日子是错的,说当初我早被休出门去,不知内情。”
“还说你当初只是负气回娘家,尚未和离,不然赵家那时还未败落,怎么可能把孩子给你抚养,后来你回徽州来,就是为了办和离,可赵明廷死在外头了,你便不再提起。”
赵梦如拍着胸口说:“我是不可能记错的,我虽然被撵了出去,可赵明廷来找我就没断过,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你俩和离的当天晚上,他就来我这喝了一顿大酒,提起你要挟他,非得带走两个姐儿的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
赵梦如也是个精滑的人,说:“不过我未与他们硬争。”
“只顺着他们的话附和,只说我自己被休后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他俩便心满意足地走了,还不忘说了好几句‘少不了我的好处’。”
李继嗣听不懂这话里话外的厉害,因他是个男人。
徐慕和听罢一瞬就懂了,这俩人不止要讹钱,还要坏她名节。
如果当初自己只是赌气回娘家,没跟赵明廷和离,那她与李继嗣之后的诸般往来就是有婚内私通之嫌。
一对清清白白的夫妻,倒被污蔑成奸夫淫妇了。
其心可恶!其心险恶!
“你和赵明廷和离的文书可还保存完好?”
赵梦如关切地问道,又说:“当初赵明廷死了,要债的来家又是搬又是抢,奴仆们还小偷小摸,内个贼杀的姨娘走时还偷了不少东西去,赵明廷的内份和离书早就不见踪影了。”
赵梦如想不通地嘀咕着“就算赵家的那份丢了,你的还在,他俩怎么敢去这么诬告呢。”
“上堂一对质不就水落石出了,真是两个傻子。”
徐慕和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艳雪三番五次来内房盗取什么了,就是和离书。
内两个姓赵的迟迟没递状子,就是在等艳雪成事。
他俩还特地去试探赵梦如,看她知不知晓内情。
“和娘别怕”
李继嗣见徐慕和忽地脸色煞白,抚着徐慕和的背安慰道。
慕和未将艳雪的事儿告诉给李继嗣,故他还不知这其中的利害。
徐慕和如今不敢信任何人。
她既不接赵梦如问和离书是否保存完好的茬,也没提有家贼可能要盗和离书的事儿。
只忍住眼泪,拉着她的手说:“谢谢你,深夜来给我报信儿。”
“你也太客气了”
赵梦如笑道:“我不过是得了你的恩德,回报罢了。”
“你能不计前嫌地把赵家的房子买回来给我一条出路,就比那些四处攀亲讹钱的人强百倍,我拉扯着孩子沦落街头时也没见他们认我是个亲戚。”
“如今我也算不愁吃喝了,讹那几个钱,还怕现世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