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地摩挲着主卧的门把。
后颈的抑制贴快要失效了,陆应淮单手扯下来,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特殊房间。
受伤后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具有很强的破坏性,为此他在家里改装了一间专供他休息的“卧室”。
里面全软包,除了床别的什么都没有。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陆应淮习以为常地等着信息素蔓延爆发,可是出乎意料地,只有几分没有攻击性的信息素溢出。
陆应淮顿时警觉起来。
下一秒,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清苦花香。
混在冷杉气味中,很淡很轻,陆应淮却浑身一僵。
他双眼猩红、不可置信地反复感受着,终于从那轻浅的苦味中品出些许甘甜。
恐慌、心碎、疯狂与欣喜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他抬手摸着后颈的腺体,刀尖穿透的痛感似乎还在。
陆应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可以被控制了,而他的腺体内竟然还残余着江棠的信息素!
第10章 我穿这身如何
江棠睡前习惯性地把手指伸到枕头下面,柔软冰凉的触感使他瞬间清醒。
纵然已经反应过来,他还是撑起身子掀开了枕头。
底下什么都没有。
江棠坐起身,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于床脚那只小小的行李箱。
他艰难挪下床,把行李箱仔仔细细翻找了两遍。
没有。
行李收得太匆忙,江家里他的东西很少,可他怎么会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
电话拨了好几遍才被接通,江子昂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听筒内传出来。
“哥。”
江棠回到江家以来,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挂件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你也配称这里为‘家’?”江子昂冷笑一声,“你留下的那堆破烂早就被清出去了。”
“清到哪里去了?”
“鬼知道,反正你的垃圾只配呆在垃圾箱里面,”江子昂又骂了几句,“神经病,你要是不想睡觉就赶紧去死。”
电话被挂断。
江棠坐在地板上,失神地看着乱七八糟的行李箱。
他就知道他的东西会被丢掉。
可他什么都可以丢掉,除了那个挂件。
如果有天陆应淮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了,他还能有个念想。
整栋别墅里,除了陈叔以外没有一个人安然睡着。
翌日一早,江棠下楼的时候陆应淮正双腿交叠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边的眼睛,显得斯文禁欲。
男人穿着黑色哑光丝绸质地的衬衫,袖口漫不经心地卷起,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电脑放在面前的圆形玻璃茶几上,陆应淮神情专注。
落地窗外的阳光透进来,从全透玻璃的电梯里看过去,陆应淮整个人都在发光。
男人修长的指尖落在电脑键盘上轻轻敲击,却像是一下一下敲在江棠的心上,他不安了一夜的心奇迹般安稳下来。
电梯门打开,江棠挪出电梯,拘谨地坐在轮椅上没动,也没说话。
陆先生可能在工作,他不能打扰。
殊不知陆应淮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江棠的身影。
他根本就没在工作,纯属一边从监控里放大了镜头看江棠,一边凹造型。
“醒了?”陆应淮装作才注意到他,起身走过来,身后的阳光晃花了江棠的眼睛,“昨晚睡得怎么样?”
江棠挪开视线:“睡得很好。”
陆应淮自然是看清了他眼下淡淡的青,想着或许只是不太适应,便也就没有拆穿。
江棠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衣服,衣服起码比他的size大两个号,领口突出的锁骨格外刺目。
两人沉默对视,气氛略显尴尬。
江棠本就不善言辞,而陆应淮……他也从未和江棠如此相处过。
好在门铃很有眼力见地响起,陆应淮先把江棠送回去一楼的洗手间:“里面有新的洗漱用品,如果用不惯我们再买。”
江棠轻轻摇头。
他哪有什么用不惯的。
只是十八年来几乎没用过新的东西,江棠有些不适应,动作极尽小心,怕自己碰坏了什么。
方慕拎着几大袋早餐进门时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
“陆总,半小时后有个会议,陆董要求您到场主持。”
陆应淮随口应了句,把桌上的早餐往江棠那边推了推:“多吃点儿。”
江棠眼睛一亮。
陆先生要出门,他就不用费心思找借口回江家了。
陆应淮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当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黏江棠太紧了。
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他理应给江棠更多私人空间。
“棠棠,”看着江棠吃完饭,陆应淮起身,“有点工作,我去一趟,午饭之前就回来,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把一张写着自己号码的纸条放在桌上。
走到门边,想起自己早上在衣帽间纠结了整整半小时选出的衣服,没忍住:“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