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观察者一行人远远跟踪着抬担架的那些人走入了丛林的深处,只见在一个像是早就为此准备而早早挖好的深坑之中,堆满了一具具因为毁灭而死的人的尸体,他们并没有发出本属于尸体的腐烂臭味,而是充满了铁锈味。
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到处都是,原本巨大的深坑竟被每天不断增多的尸体给填满,只见那几个抬担架的人,每两个人一个担架,像是荡秋千一样,把尸体猛地从担架上高空甩飞丢进了那处乱葬岗。
见那些人准备离开,观察者一行人也走近这个地方。只见刚刚被他们从担架上甩下去自由落体的那个手臂上戴着铁环的男人,他的手稍微动了动,仿佛是刚刚那一摔将他给摔醒了过来,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和周围的那些尸体一起陷入了永久的寂静之中。
“怎么回事!”流兹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人这么做必然是上面的人,也就是安娜的安排,但自已印象中的安娜从来不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为什么,怎么这样!”林果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站住!他还活着!”看着最后两名即将离开的抬着担架的人,流兹忍不住对他们怒吼道。
那两个人看了观察者等人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这都是他们的主子——安娜的安排:
“和死了没有区别,已经无法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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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大门之外的那条弯弯扭扭的道路又排起了长队,观察者一行人坐在队尾的角落休息着。
“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流兹将手轻轻搭在靠在自已腿上陷入熟睡的林果,“无论是这个城市,还是安娜。”
“爷爷……”熟睡的林果说起了梦话。
“这孩子其实也想离开这座城市吧。”流兹轻轻抚摸着林果的脑袋,缓缓说道,“可是因为跟爷爷有约定,才忍耐着。”
观察者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心中却思虑万千:“安娜,你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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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恩像往常一样,扛着两桶水,一瘸一拐地走向花田去浇花。但脚周围蓝色的花朵却没有曾经那般鲜艳,即使杜恩每天坚持浇水,也没有任何变化,花朵正在逐渐变得萧瑟,蔫不拉撒的垂着脑袋,就如同杜恩胸口别着的已经干了的安娜赠予他的花一样。
这时,他感觉到前方出现的人影,猛地抬头,竟是不知何时从城堡里出来了的安娜。
“安娜…”杜恩有些惊讶。
安娜甚至没有正眼瞧杜恩,而是看了看周围那不堪入目的花朵,侧着头说道:“我讨厌。”
杜恩愣了愣,安娜则继续说道:“我不想看到毁灭,全部埋了吧。”
安娜表面上是在说那些看着像是枯萎一般的花朵,而杜恩明白她实际的意思当然是让杜恩重回死神的身份,把城门外那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感染者们全部杀掉。杜恩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换做以前,安娜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就算是换做以前的杜恩,他也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眼前的安娜让杜恩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然后,再撒下新的种子。”安娜面无表情地轻声说道,仿佛像是在给杜恩交代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一样,“种子要多少有多少。”安娜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吹拂在自已身上,缓缓眯起了眼睛。
杜恩原本因惊讶而睁大的双眼也缓缓闭上,眼前的安娜与自已记忆中的那个形象出现的偏差,在自已的印象中,安娜看见花枯萎了会选择救活,而不是直接埋了。
但最后,他还是满脸悲哀与不解的缓缓低下了身子趴在地上,用手趴着冰冷的泥土,将花田中一朵朵的花全部埋了,即使有些花还有着未枯萎的湛蓝的颜色,也被他心一横,将那些湛蓝的花朵也一同盖入了泥土之中。
等到他独自一人做完这一切时,他已经悲哀的无力再抬起头来,痛苦、不解,无数的情绪在他的心头缠绕着,使他跪在地上看着几乎是连一朵花都已没有的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安娜早已经不见了,站在他身前的是观察者。
“为何连你也做这种事。”观察者沉默了很长时间,不解地看着满脸绝望的杜恩,最终还是开口了,“明明还活着。”
而杜恩却缓缓站起身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才逐渐开口,就像现在的安娜跟他在某个时刻说的话一样:“迟早会枯萎的,那样安娜会难过的……”
“尽管如此!……”观察者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杜恩那悲哀的目光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看到安娜悲伤的表情。”杜恩从始到终都没能抬起头去看观察者,曾经保护安娜的那个护卫死神,他的主子却要求他现在变成一名杀死一切感染者的刽子手;而曾经的那个屠杀者,却在一步步的自我救赎的旅途中,走向了守护的道路。
而就当两人相视沉默的时候,流兹突然抱着林果快速跑来,焦急地冲二人喊道:
“有敌人!目标是安娜!”
几乎是一瞬间,杜恩就从原本迷茫的表情变得冷酷严肃,他二话不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