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不允许呢?”蕾坦看着澄即将走远的背影,突然说道,“我不能支配的东西,终究就只是阻碍而已。”她的声音大了不少,似乎是因为澄的离开而恼怒,“只是阻碍……”
而澄也不等蕾坦说完,直接停住了脚步,侧过脑袋盯着蕾坦:“那你是打算干掉我吗?”
“是不是逼我这么做,全都看你。”蕾坦的神色落寂,但就算是真要动手,先不说她有没有与澄交手胜利的可能性,她也绝对会因为对澄的感情而手软。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许久,蕾坦又突然开口了:“我们两个成为搭档多久了?”看着镜中的自已,蕾坦像是在和澄说话,又像是在嘲笑自已的无能,“没想到要以战斗来结束。”
突然,镜面破碎,蕾坦那刚刚没恢复多久的右半张脸再次出现了狰狞的伤口,这一次,甚至影响到她的右眼都完全看不清了。
蕾坦惊恐的用手扶住墙壁,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跪下,看着地面上的镜子碎片,看着再一次毁容的面庞,蕾坦不敢相信地说道:“为什么?!明明接受了治愈!……”
“再去一次,不断让她治愈不就好了,反正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澄丢下这几句风凉话,随后也不管蕾坦的情况,自已自顾自转身离开了。
“澄,站住!”蕾坦看着澄即将走远,立刻不管自已的容貌,二话不说朝着澄的方向喊道。
而澄也正如蕾坦所希望的,再次停下了脚步,只是这一次他的回头的目光,却充满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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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砜!”随着金属护肘刀刃弹出的声音,城堡内巡逻的一名暴徒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击手段,就被锋利的刀刃斩中上半身,当场没了性命。
潜入城堡的人正是流兹,虽然毁灭降临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变得虚弱了不少,也减了不少战斗能力,但只是像这样的小喽啰,她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然而,随着那些暴徒的倒下,仿佛像是触发了警报一般,从半空中跳下来了几个暴徒,瞬间就将流兹包围了。
流兹背后的暴徒怒喝一声,将要快步向流兹冲去,然而却连脚步还没能迈出去,他的脑袋便先飞了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犬弗兰达稳稳落地,嘴里还叼着那个暴徒做着狰狞表情的脑袋。
没过多久,一人一狗就将这里的暴徒快速解决,然而随着流兹回头的瞬间,她看见澄正扛着昏迷之中的观察者,从围墙上跳到了城堡外面去了。
“观察者?!”流兹明显愣了愣,第一是感叹观察者强大的恢复力,正如博尔登所说的,没想到之前明明已经变成碎片的观察者居然又变回了原样;第二则是扛着观察者离开城堡的澄,“为什么澄会带着观察者?”
另一边,在安娜的寝宫之中,不知是已经走投无路别无他法,还是听取了澄不经意的意见,蕾坦再次来到了这里,来再一次的接受安娜的治愈。
蕾坦捂着自已再次毁容的脸庞,一瘸一拐的走向安娜,愤怒的质问对方:“安娜,这是怎么回事?毁灭不是已经消除了吗?”
“嗯,可能不够吧。”安娜的声音依然还是那诡异的平静,脸上也出现了几丝笑意,而且,蕾坦注意到,安娜的声音与样貌好像比自已先前见到的更加年轻了,“不过这对永恒的生命没有任何影响哟,没关系。”
“不是完美就毫无意义。”蕾坦直接打断安娜的话,冷冷地说道。随即,她放下自已的手,将那半张狰狞的恐怖的脸在安娜面前展现,“不漂亮就没有意义!”
“你很漂亮啊。”安娜那平淡的声音在蕾坦的耳中仿佛是在嘲讽再次毁容的自已,她猛地一跃跳到安娜身前的积水的地板上,水高高溅起洒在二人身上,蕾坦双眼,不,托安娜的福,她现在只有一只眼睛了,冒着仇恨的光。
“你是不想把自已的美丽交给其他人吧!所以只给了我一点点治愈!”蕾坦怒喝着,因为对她而言,在澄的“背叛”离开后,自已完美的容貌就是她所仅有的一切了,而安娜却又对她耍了这样的一个把戏。只是即使她再痛恨安娜,也不能杀死对方,因为如果这么做了,她的容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可复原了。
安娜微笑着看着对方,不作回答。
“你说治愈不够是吧……”似乎是歇斯底里的有些累了,蕾坦缓缓盯着安娜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给我更多!给我更多你的血!”像是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此刻的蕾坦仿佛一个瘾君子,愤怒地威胁安娜。
“没关系哦。”然而出乎蕾坦的意料,安娜依然没有拒绝她,只见她缓缓摊开了自已的双手,像是对蕾坦又像是在对自已说道,“只是会有点痛苦哦。”
“我能忍!任何事都能忍!”蕾坦说着,二话不说抽出拳刃划开了安娜的手掌,血溅到了地板上的积水里,在安娜充满笑意的目光与喷洒而出的鲜血之中,蕾坦发出了满足的狂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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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之外一处无人知晓的荒地之上,澄将意志还未完全恢复,但身体正在逐渐痊愈的观察者放在了地上,自已则沉默地站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