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仓想一想摇头:“养羊好说,我们那还没有开垦的荒山,到处是杂草,队里安排一些老弱社员放羊也合适,可是这养鸡怕是不行,要有场地,还吃粮食,怕是养不起。”
“书记。”祝晓敏往前凑了凑,笑说,“入冬前,我们给林子里的小树做保暖工作,就看到掉下来的树叶子好多都有虫洞,说明林子里好多虫子。如果我们把鸡放养在林子里,鸡有虫吃,还能为树去除虫害,是不是一举两得?”
你这是都想好了啊?
谢承志又看看她,忍不住问:“那树叶子长出来之前呢?冬天呢?”
祝晓敏笑说:“就那林子里,年年都会有虫,就说明会留下虫卵,不止在树上,还有地里,鸡自己会刨食。”
“要说最难的,自然是冬天,可是我看着,每年我们分了粮食,麦子也好,玉米等粗粮也罢,大多数也是拿去磨面的,面磨好拿回来了,磨掉的残渣呢?是不是都浪费掉了?如果带回来做成鸡饲料,得有多少?”
“还有,我们种的菜,留下我们人吃的,一些根筋只能扔在地里烂了,如果收来晒干,可也有不少的东西,只要计算好养鸡的数量,过个冬天应该不难。”
身为经历过最初激烈运动的,谢承志说话做事本来一向都小心翼翼,哪知道被她画的大饼吸引,不自觉跟着点头,接口说:“这些都是人不吃的,这么看,还真的可以。”
祝晓敏冲他笑笑:“这些只是我想到的,我们群策群力,办法永远都比困难多。”
谢承志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笑一下,想一想点头:“甚至,我们可以队里自己先磨了面,分粮的时候直接分面,也比社员自己再去磨方便,残渣我们就队里留下来,冬天用来做鸡饲料,有多少斤,也给社员们公布,最后折算成鸡蛋之类的产出就好。”
附近十几个村子,可只有镇上有一个磨面坊,两台石磨。每到秋收之后,磨面坊都排起长龙,磨面坊里的两台石磨连轴转都磨不出来,往往人也累,驴更累。
祝晓敏冲他一笑,点头说:“最后就是人力问题,刚才书记也说,放羊要一些老弱的社员就行,既能记工分,也能做贡献。只是养鸡要建鸡舍,养羊要有羊圈,也要有人值夜,防止黄鼠狼之类的东西进去搞破坏。”
谷满仓默默点头,听她一路说下去,谢承志偶尔插几句,也都是临时想出来的新意。
说好一会儿,祝晓敏才慢慢停住,期待的看着谷满仓:“叔,能不能成,你倒是说说。”
谷满仓向她深望:“这些事,你琢磨多久了?”
从重生回来那天就在想了。
祝晓敏眨眨眼,笑说:“就是从秋收后开始想的,也是受了别的乡镇的启发。”
谷满仓又笑笑,想一想点头:“这件事,你们让我想想,在有结果前,不要再往外说。”
祝晓敏立刻点头,又忙问:“我们知青点的事呢?”
谷满仓笑:“过完十五,镇上开会,我帮你们申请一下,不过能有多少,别抱太大希望。”
祝晓敏眼睛一亮:“有就成,我们会好好计划。”
见再没有别的事,两人这才出来,直接回知青点。
看到两人回来,邢庆生、宋志安几个都跟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问:“怎么样,祝晓敏去队里可以吧?”
“都说些什么?有没有说我们养鸡和种地的事?”
“就是就是,快说说。”
谢承志把挤到面前的脑袋一个一个都推开,笑说:“祝晓敏去做文字工作的事定了,只是后续如果有别的工作,可能需要我们帮忙。”
“没问题!”几个人一拍大腿,立刻又向祝晓敏笑,“以后队里有精神,记得传达。”
祝晓敏也笑:“必须的。”
事情初步定下,十五之后,祝晓敏就去大队部工作。
年初的文字工作,除去生产计划,就是大队的革命宣传。
这些祝晓敏虽然是新接收,几年运动下来,内容却并不陌生,腾出手还能帮别人处理一些工作。
而谷满仓带她熟悉了大队部的工作之后,自己也去镇上开生产工作会。
那天祝晓敏把手里的事情做完,也不回知青点,就伸长脖子等谷满仓回来。
快黄昏的时候,终于见谷满仓背着手进了大队部的大门,祝晓敏急忙从屋里冲出来,跟着谷满仓进了他的办公室,又是倒水又是点旱烟,好一会儿才悄声问:“叔,怎么样?”
谷满仓吧嗒吧嗒抽几口烟,叹口气才说:“你们知青点我问过了,说是可以养鸡,不能超过五只,地嘛……你们有院子,院子里种种算了。”
“院子里种种?”祝晓敏讶异,“如果养鸡,就要搭鸡窝,院子虽然不小,可也种不了多少东西。”
谷满仓叹口气:“我也知道,但是我已经尽力争取了。”说着又摇头。
祝晓敏听到居然是这个结果,愣一会儿,又小心的问:“那……队里的事呢?”
谷满仓摇头,无奈的说:“我刚提出来,他们就说我们是发展资本主义,根本就没批。”
祝晓敏急了:“现在集体养鸡养羊的生产队又不是没有,怎么我们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