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不给罗家父子?
苗诗文无奈说:“巧梅,罗老师教我们可是尽心尽力的。”
“我知道。”张巧梅接口,“我没说不给他们做,我是说,他们的身份,用好东西确实不合适,我们拆那么多棉衣,拼接一下就好,把整布留着,万一做别的用。”
“我原本也想过,只是天冷了,拼接要花时间。”祝晓敏接口,又看看她说,“不要紧,反正我们细棉布有多,还能挑颜色,你和小雅用。”
三种布料,细棉布是颜色最全的,涤纶却只有红色和蓝色两种。
张巧梅急了:“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咱们集体,你们忘了,往年我们想找些大些的布有多难,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些,怎么就一下子全部用掉?”
王小雅听好一会儿,忍不住插话说:“巧梅姐,我们做的棉衣、棉裤和被褥,还不都是自己用?也不算浪费,不然要这些东西堆那里?”
说的是!
苗诗文好笑,叹口气,向张巧梅说:“小雅说的对,东西嘛,就是拿来用才能体现它的价值,要不然只是攒在那里,有什么意义?”
祝晓敏也笑,探过手去在她膝盖拍拍:“放心吧,以后我们不会再为几尺布发愁了。”
心里暗暗叹气:张巧梅家里兄弟姐妹多,又只有一个父亲是打短工的,家里困难,这是穷怕了。
张巧梅见这三个人都不在意,张了张嘴,又再闭上,隔一会儿才低声说:“那……晓敏还说要做褥子,你们有没有算布够不够?”
祝晓敏倒早已经想过,立刻说:“相比起来,褥子没有那么着急,向上的一边用粗布,另外拆了的被子挑一挑,选大的拼接,做向下的一面。”
从棉衣到棉裤,这些布都是苗诗文在裁剪,自然知道布用了多少,自己心里也盘算过,听她答的快,忍不住笑:“原来你都想好了。”
张巧梅看看地上堆着刚刚拆开的棉裤,低声说:“最后剩下的,都是又破又旧的布头。”
祝晓敏笑叹:“你刚才不是说,往年我们找这些布头也为难?那就收起来,用的时候自然就用上了。”
苗诗文点头:“现在我们换的只是棉衣,这外头的衣服还没缝补呢。”
祝晓敏点点头:“离过年还有一阵子,看你的能耐了。”
这可就把自己甩的一干二净。
苗诗文忍不住笑起来,抬头看看她,见一件毛衣已经织到最后一个袖子,突然说:“明峥说很快回来,这都二十多天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祝晓敏的手顿一下,微微摇头,隔一会儿才叹气:“他不是个没交待的人,没有消息,或者是他在忙。”
“他过了年就去部队,这也没有几个月了。”苗诗文推推她。
祝晓敏无奈:“这也不是我急就能急得来的。”
苗诗文只得点头,看她一眼,有些担心,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们只知道他家里是军人家庭,就是不知道……他家人好不好相处,你要是跟着回去……”
“我不去他家人那里。”祝晓敏说的很果断。
苗诗文愣一下:“你要回你家那边?那边地级市,以后明峥转业怎么办?”
祝晓敏的手停下,想一想说:“或者以后他晋升,我就能去随军,到那个时候,是我跟着他转业的地方落户。”
苗诗文笑:“原来你都想好了。嗯,在随军之前,你回去陪陪爸妈也好,婆家再好,总不如自己娘家人贴心。”
祝晓敏点点头,想到那天罗烨的反应,心里却没有底。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不管她去哪里,总能趋利避害,为自己谋一方天地,可是她走了,罗家父子怎么办?
外边的人且不说,单看这屋子里,张巧梅还是把他们当外人,如果再有什么人想到他们,她是绝对不会替他们出头的。
可是为了他们,她留下吗?
上一世,她和陆明峥的问题或者就在聚少离多,少了沟通,如果这一世她仍然选择留在这里,会不会又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她不知道。
一时间,祝晓敏只觉得心烦意乱,居然隐隐觉得,要是陆明峥后悔了,改主意了,所以没有来,倒是让她摆脱这两难的选择。
胡思乱想一阵,也还是没有头绪,祝晓敏只能烦乱的抓抓头,把手里织好的毛衣收起来,打水放炉子上热着,准备收拾睡觉。
再过几天就是和严一民约好送羊肉的时间了,提前一天,夏栋梁找了两个会宰羊的人过来,跟着一起去了基地。
这可是基地的一件大事。
除了王小雅怕血,张巧梅没有兴趣,两人留下来做针线,加上带课的几个知青,剩下的全都去了基地帮忙,连谷满仓几个大队干部也跟了过来。
基地里,大家早已经准备好杀羊用的木桩,盛内脏的大木桶,院里的大灶上还烧了水。
早在母羊配种之后,这些羊就已经做了标记,这个时候,知青们帮忙牵了出来,两个师傅动手,一人一头,十几分钟就是一头,剥皮刮腹,很是利索。
这还真和知青们宰兔子不一样。
不止男知青们,就连祝晓敏都看的张口结舌,后边推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