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诗文问:“你不会是想补偿她吧?”
祝晓敏摇头:“不是,当时那个大学名额,从任何角度,都小雅更合适,现在我建议选她,也是觉得她比较合适。”
别的人都差不多,那就是都有机会考上大学,最不济也能考个大专,张巧梅却越来越差,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到最后整个知青点就会只剩下她一个人,到那个时候,就只能再等知青大返城。
太久了。
苗诗文哪知道她在盘算两年后的高考,默默点头:“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给她好一点,不然她急着改变,再做出什么傻事。”
当初张巧梅能悄悄跟了聂一飞,故然有一个原因是聂一飞本身长的不错,也有些才华,还会花言巧语。
可是也不排除,是张巧梅急于改变自己的现状,最重要是瞧上了聂一飞的家世。
两个人想到一起,都同时点头,就此达成了一致。
苗诗文低声说:“这件事,我先和承志说,让他做做另几个人的工作。”
这里好多人来了都五六年六七年了,想回城的大有人在,张巧梅不管是从功课还是从劳动,实在不能算是出色的。
好就好在,在生活上,女知青对男知青的照顾多些,大家对她总会多一些宽容。
两个人把话说透,苗诗文才问:“你这间屋子,我隔段时间就会点把火驱潮,被褥昨天晒过,你是要睡这里还是去我们那边。”
祝晓敏忙说:“当然去你们那边,我好久没有和你们夜话了。”自己抱了床被褥,跟着她又出来。
两人进去的有点久,回来的时候,张巧梅已经洗漱好,看到两人进来,只是向两人深望一眼,挪一挪自己的被褥,没有说话。
还是原来的位置,几个人很快躺下,祝晓敏深吸一口气,鼻子里也都是熟悉的气息,轻轻叹一口气,低声说:“这里是不一样的感觉。”
苗诗文问:“怎么,在单位不习惯?”
祝晓敏摇摇头:“谈不上习惯不习惯,可能是在这里久了,走了就会很回念。”
苗诗文紧问:“人呢?有没有人欺负你?”问出来又笑,“恐怕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祝晓敏也跟着笑一声,又摇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哪里都会遇到一些不和谐或别有用心的人,不在意就好。”
张巧梅原本静静的听着,这个时候插话:“都是一个单位,各有各的工作,会有什么用心?”
祝晓敏无奈:“各有各的工作,分工就会不一样,也就有人会凭着私心,挑三捡四。”
张巧梅默然,隔一会儿才说:“那么好的工作,能辛苦到哪里去,怎么会不知足?”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翻了个身。
祝晓敏默一默,想到那个招工指标,还是希望提醒一句,轻声说:“巧梅,人心是复杂的,不只说我们单位,就是这里,大家都是地里干活儿,不也有人挑捡,有人偷奸耍滑,其实是一样的。”
张巧梅只是轻轻“嗯”的一声,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等上工的喇叭声响过之后,祝晓敏才跟着谢承志一起去大队部。
吕海根几个人也已经起来,在院子里看社员们领任务,看到两人进来,笑着招手。
直到大家都散了,去大队部食堂吃了饭,祝晓敏又带路去知青点。
这个时候,小学里的孩子们已经是朗朗一片书声。
吕海根刚要阻止大家进去,孩子们已经看到祝晓敏,顿时像炸锅一样,乱纷纷的大喊:“祝老师祝老师祝老师,祝老师回来了……”
祝晓敏忙双手下压,又在唇上比个“嘘”的手势,再指指前边讲课的吴绪林,示意大家好好听课。
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吴绪林笑说:“祝老师回来了,要不然,我们给祝老师汇报一下成绩?”又向祝晓敏笑,“这个月刚刚做过测试。”
孩子们一听,又有好多兴奋了,许小刚先蹦起来嚷:“祝老师祝老师,三班我第一,签到也是满的哦。”
许小雨也跟着嚷:“祝老师祝老师,我也是我也是,二班我第一。”
之后,一班的一个孩子也跟着跳起来嚷,之后有一个更小的站起来,小小声说:“我,我……我也是……是四班”
这是今年新来的几个孩子,组成四班,连三大队的三牛子也过来上课,成了四班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
祝晓敏笑着夸赞:“大家都很棒。”只是目光向罗家父子示意,招呼一下吕海根几个人,过去看另一边墙上刷的名字和画的小红花,给大家解释学校里的奖励规则。
吕海根环顾整间屋子,又再看看砌在中间的土灶,感叹的说:“这么简陋的条件,村里的孩子们读书可真不容易。”
祝晓敏点点头,目光也跟着扫过整间教育,一眼对上白桂花一双乌黑的眸子,心里蓦的一动,点头说:“其实村子里要是多些人读书,我们的工作要更好做。”
吕海根看看她,没有说话,只是说不再打扰孩子们上课,就又出来,离开小学门口才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祝晓敏带他去参观知青点,嘴里说:“所谓读书明事理,我们很多时候和农民沟通困难,只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