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家里出的事是不是和罗亭渊有关,祝晓敏无从去问,而她家里安排什么人,她更没有办法知道,略想一想,问:“方晴还在厂里?”
白桂花点点头:“嗯,早晨还看到她,又要去车间,被狼牙拦住了,骂骂咧咧好一会儿。”
“常大林不管吗?”祝晓敏皱眉。
昨天刚刚说过。
白桂花摇头:“昨天常大林值班,等上工后交班才回去,那会儿怕是还没顾上她。”
常大林值班,方晴反而留宿在厂里?
祝晓敏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问下去,转而问起李奶奶的事。
白桂花摇头:“我也是事情发生好几天之后才知道。”
祝晓敏把夏奶奶说的事说一遍,才说:“我想知道,钱二婶那里有什么东西,让李奶奶那么激动?”
白桂花想一想点头:“我找钱家那几个寡妇问问。”说完就跳起来走了。
祝晓敏看着她出去,想一会儿方晴的事,又再想到李奶奶的事。
上一世,钱壮寡妇也只生了两个女儿,钱四婶强烈不满,生怕儿子绝后,可钱壮寡妇娘家兄弟多,她也不敢挫磨。
后来,钱壮寡妇回娘家的时候,莫名其妙死在回来的路上,不但让她娘家挑不出错,反而没了理,钱四婶哭上门去,要回一半的彩礼。
钱壮寡妇一埋,钱四婶就想尽办法给钱壮找新媳妇,纠缠苗诗文好一阵子。
再之后,钱壮就娶了钱二婶娘家的一个侄女。
再后来,大运动结束,清算的风声还没传来,钱二婶就一场大闹,兄弟四个人各自划清界线,到钱元飞被清算,另外三家摘的干干净净。
到她回城那年,钱壮那个新媳妇已经连生两个儿子。
只是没有了钱元飞,钱家几房的生活一落千丈,钱二婶又找了人,说是说人家,其实是把钱壮寡妇留下的那两个女儿不知道卖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他们私下说起来,只感觉钱壮寡妇的死处处有钱二婶的影子,只是找不出证据。
在钱四婶指使钱壮纠缠苗诗文的时候,钱二婶悄悄在给他们通风报讯,虽然苗诗文因此躲过钱壮的算计,却也见识到钱二婶的阴险狡诈。
这一世,她重生回来,对那个女人是刻意避免接触的。
想不到,现在李奶奶出事,居然又和她有所牵扯。
而李奶奶……
祝晓敏极力回忆。
上一世,像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李奶奶走了,却并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原因。
难道,也和钱二婶有关?
白桂花去了两个小时才回来,摇头说:“她们也都不知道,只听钱刚寡妇说,钱二婶在张罗给钱柱子说媳妇儿。”
钱大拴死了之后,钱柱子是钱二婶唯一的儿子,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给他娶媳妇是顺理成章的事,听起来这中间也没什么联系。
祝晓敏皱眉。
白桂花说:“今天钱大拴寡妇不在,等她回来我再问问。”
祝晓敏点点头:“你记着帮我盯着方晴。”
白桂花笑:“放心,我告诉金家的狼崽子们了,有什么事会马上通知我。”
祝晓敏听她这么称呼金家那帮小伙子,忍不住一笑。
下午收工之后,祝晓敏也和大伙儿一样,自己去食堂吃饭,只是李文泽事先给她留了桌子。
谢承志和陈旭东也回来,打了饭一桌坐着,说厂里改建工程的事。
陈旭东说:“分区的墙还差一些,一会儿吃了饭再赶赶就好了,晾一晚上就能凝固,明天就可以装门了。”
谢承志点头:“铁棍中午才从县里拉回来,三处铁门,现在悍不到一半,今天晚上也赶赶,争取明天全部装上。”
杨俊清抱歉:“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要帮忙干活儿。”
谢承志向他笑笑:“我们回来,本来就是为了帮忙,你不用在意。”
祝晓敏笑:“你过意不去,他们这几天的饭就算厂里账上,别总是吃我的。”
她挂职做厂长,在厂里还领一份工资,也有伙食补助。
杨俊清笑起来,点头:“那当然那当然,也不用算厂里的,算我的就好,这些事本来都是我的工作。”
陈旭东向他挑大拇指:“大气,那我再去盛碗肉。”说着拿着饭盆走了。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那边桌子上,方晴已经吃完,向这边瞄一眼,哼一声走了。
吃过饭,陈旭东和谢承志仍然去忙,祝晓敏让李文泽叫了柳树村的几个女人过来,向她们问起李奶奶的事。
几个女人有大婶儿有大嫂,也都是嫁进柳树村多年的媳妇儿,那些年和祝晓敏也是很熟悉的,现在变成上下级,有些拘束,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说:“我们日常在厂里,也就轮休回去瞧瞧,并没有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李奶奶往常和钱二婶很少说话。”
另一个也点头:“钱二婶平时走家串户的,从没见她去过李奶奶家,可也没见红过脸,更不用说吵架动手。”
一个村住着,之前又差点变成婆媳,又没有什么恩怨,李奶奶看到她会想到儿子,难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