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没忍住
“骁儿。”燕皇看着云墨骁,见他垂眸便也觉着他和自己一样极为伤感和怀念,“你是带着朕和你母亲的期盼出生的。”
陆婉芸的眉头越皱越明显。
莫说云墨骁这个当事人,但凡知晓过往几十载事情的人,哪一个听了不会觉着不堪入耳?
他怕是忘了,云墨骁生母最后死在异国他乡,罪魁祸首就是燕皇自个儿!
“朕知晓你难过,可朕当真想你母亲了。”燕皇轻叹着,见云墨骁盯着地面只以为他也跟着伤心,“世上唯独你我父子,还惦记着她。”
“朕的心思,也只能与你言说。”
话毕,燕皇长叹,目光缥缈,瞧着是沉溺在过去的记忆之中。
而云墨骁也终于抬眸,定定的看着燕皇。
入目的是那张苍老灰白的面孔,也是与他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云墨骁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躺在病榻上的九五之尊。
蓦然,他轻笑出声。
“父皇。”
这声‘父皇’很轻,但足以让燕皇回神,看向自己这个所谓的‘最疼爱的儿子’。他的眼神满是慈爱,仿佛真是一个慈父。
“您不觉着恶心?”
话一出口,被燕皇酝酿出来的悲伤氛围就一扫而空,而燕皇的神色也难看极了,不善的盯着云墨骁。
“放肆!”他蠕动着嘴唇,可因着身子亏空的厉害,更是半只脚踏入了黄泉,这声呵斥也没有丝毫气势。
“我母妃若知晓如今还被你这样恶心的惦记,定死不瞑目。”云墨骁的话虽毫不留情,可眼神却平静的很。
正如燕皇之前说的那样,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仿佛能够看破一切虚妄。
只是此时,被看透的成了燕皇。这样的结果自然让他极为不高兴,也试图用天子之威来让云墨骁低头认错。
可他久居高位,如今一时竟也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燕骁,你可知道朕大可以将你治罪,收回你代阅奏折的权力!”燕皇压着喉咙的痒意,“现在去外面跪着!朕合适让你起来你才能起!”
“滚出去!”
暴呵声本该刺耳,但如今却如同猫叫。
还是一只病猫。
不过这样的动静也足以将外头候着的掌事太监惊动,使得他快步入内。
“皇上,这是怎么了?”掌事太监说的敷衍,在云墨骁身后半步处站定,愣是没有越过一分。
但燕皇没有注意到,他眉眼阴翳,吩咐道:“将七皇子拉下去跪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让他起来!”
掌事太监听罢却无太大反应,只是弯着腰拱了拱手,道:“皇上,如今七皇子殿下监国,这一跪怕是不大合适。”
“朕说合适就合适!”燕皇咬牙切齿,眯眼看着掌事太监,“怎么?!你个阉奴也敢违背朕的命令不成!”
“奴才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低眉顺眼的应答让燕皇稍微舒坦些许,“那还不让人将燕骁拖下去跪着!要朕教你如何做不成!”
掌事太监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燕皇的吩咐。
到了这个时候,燕皇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看向掌事太监的眼神也充满狠戾,“你敢忤逆朕?你难道忘了——”
“奴才没忘。”掌事太监依旧低眉顺眼,只是话语却不退不避,还夹杂再明显不过的怨恨,“奴才记得清清楚楚,是您说朝臣不如身边人亲近,所以吩咐人净了奴才的身子,也是您瞧上了奴才的胞妹,却为了讨刘妃欢心毫不犹豫的将她赐死。”
“您的奴才的厚爱,奴才都记得清清楚楚。”
话毕,掌事太监倏尔抬头,双眼赤红,“皇上,奴才这一笔笔的,都为您而记得清清楚楚!”
燕皇忽而哽住,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他缓了许久,才终于顺气道:“朕给了你朝臣没有的信任,你还要如何!还想如何!你胞妹犯了宫规,朕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全食难道还错了不成!”
“徐青!你该感激朕!”
徐青。
云墨骁的眼神微变。
这个名字他在调查自己母亲和燕皇过往的时候,也曾看见过。
当年徐青是徐家的公子,因着才学过人,所以成了皇子伴读。只是后来燕皇登基,他就没了消息。
本以为是功成身退,却不想——
他微微侧眸,看了眼徐青,心中只觉着悲凉惋惜。
好好儿的一个未来朝臣,生生的被磋磨成这个样子,缘由竟然是‘朝臣不如身边人亲近’?!
这实在是
“奴才自然感激。”徐青直视燕皇,唇边挂着冷笑,“若不感激,怎么会让您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奴才的亲人家眷都已逝世,奴才对您的感激也就到头了。”
眼下之意,就是无牵无挂,无所畏惧。
燕皇气得面容通红,神色越发扭曲。
“徐——大人。”陆婉芸视而不见,只是唤徐青的时候略有迟疑,但最后还是笃定的如此称呼,“徐大人,劳烦您此后好好照顾皇上,至少还不到时候。”
这话虽然说的隐晦,可在场的又有那个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