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璟衍闻言,眉头紧锁,迫切地追问:“我知道她怀孕了,我想要了解的是,为什么她会如此痛苦?为什么会突然腹痛不止?”
张太医的惊讶更甚,他愣了片刻,随后缓缓点头,解释道:“可能是贵人心中忧虑过重,情绪波动影响到了胎儿。孩子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不安与忧虑,微臣这就为贵人开具一副安胎的药方。”
“这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吗?”
戚璟衍连忙追问,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长期如此并非良策,必须设法让贵人心境平和,快乐起来。单凭药物只能暂时缓解症状,却无法根治。”
张太医耐心解释,并补充道,“在饮食上也需格外小心,最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内,贵人绝对不能侍寝,以免对胎儿造成不利影响。”
张太医不自觉地用手背拭去了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冷汗,心中暗自惊叹。
谁能料到,在这皇宫深处,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一个怀有龙裔的女子。
看这情况,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
然而,皇上既没有急于给予这位母亲应有的名分,也没有向外界宣告小太子的存在。按常理来说,皇上应当极其重视这对母子,难道是她的身份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之处?
念及此处,张太医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深究。
这些事情远非他所能随意揣测,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
一番忙碌之后,张太医为柳兰昭施了几针,她的面色逐渐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戚璟衍与张太医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即刻去煎药,药喝下后,贵人应该就能安然入睡了。”
张太医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去准备药剂。
随着人群散去,戚璟衍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柳兰昭的身上,满是疼惜与不舍。
他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坐下,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你究竟在为何事烦恼?是朕做得不够体贴,让你感到不安了吗?”
柳兰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让她的心绪更加复杂,她只是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包括戚璟衍的询问。
“放心吧,有朕在,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保护你免受任何伤害。”
戚璟衍再次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最坚定的誓言,温暖着她的心房。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的忧虑,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的事被人发现?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处理得滴水不漏,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端倪,更不会让任何人对你有所非议。”
“至于我们的孩子,我保证,他一定会在一个光明正大的环境下降临人世,接受万民的祝福。”
戚璟衍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信心,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未来,无论多么艰难,都将携手共度。
望着柳兰昭那张布满了疲惫痕迹的脸庞,戚璟衍的心底猛然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决。
他不得不正视,柳兰昭这个名字,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他的心房中生根发芽。
尽管对于这份情感的全貌他还未能完全把握,但可以确定的是,失去了她的世界,对他而言将是无法承受的空洞与虚无。
柳兰昭倾听着戚璟衍那坚定的承诺,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仿佛在低语,告诉她可以信任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这份刚萌芽的信任,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凭什么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几句温暖的话语,难道就能轻易跨越身份的鸿沟,成为真实的依靠吗?过往的伤痛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她心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让她如何还能轻易地交付信任?
嘴上,她依旧保持着温婉的姿态,轻声回应:“臣妾知晓,臣妾定会信守。”
这些悦耳的言辞落入戚璟衍耳中,却未能在他心湖激起半点涟漪。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让他难以触及她的真心。
戚璟衍默默地收紧了怀抱,一时间,千言万语梗在喉头,竟无从说起。
柳兰昭心中同样压着一块巨石,这一刻,她也厌倦了宫廷中无休止的伪装与算计。
两颗心,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被无形的高墙阻隔着,遥不可及。
张太医匆匆忙忙地端着煎好的药汁返回,戚璟衍自然而然地接过药碗,让柳兰昭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那苦涩的药水。
药液的苦味让柳兰昭眉头紧蹙,一不小心,几滴药液溅到了戚璟衍昂贵的龙袍之上。
张太医在一旁目睹这一幕,惊讶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然而,戚璟衍对此毫不在意,他温柔地用衣袖轻轻擦拭去柳兰昭嘴角的药渍,轻声道:“听话,喝了药,身子才会舒服些。”
那温柔的语气让张太医愣在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心中暗自嘀咕:这真的是平日里那个威严冷峻的帝王吗?
“今日所见,一个字也不能外传,否则,你的脑袋……”
戚璟衍的眼神一凛,警告之意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