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屁股都被颠疼了。
她牵着周霁之的手,两人慢悠悠地朝时家住的那栋楼走去。
周日的职工院要热闹很多。
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在院里打闹。
泥土满天飞。
还有些大一点的孩子,在水泥地上打篮球。
这些都是她童年时不曾有的。
时婉容拉着职工院的孩子一起孤立她,不和她玩,还欺负她,把她摁在泥里打。
她带着伤回家后,时彦昌不但不关心,反而骂她,梁宋芬就会阴阳怪气地说她的衣服洗得频率最多,用水最多等等。
想到小时候受的委屈,时娴对这一家的气就更重了。
周霁之敏锐地察觉到了,垂下头朝她脖颈处蹭了蹭。
笑得一脸明媚。
时娴微微侧头,贴了贴她的脸。
这老公,情绪价值给得是真足。
“我没事。”
周霁之抬起头嘿嘿直笑,“媳妇儿笑。”
时娴看着他直往外冒傻气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紧。
也许她该和他直接回家,而不是来时家找不顺。
她这样想,正准备往回走,就碰到了提着菜的陈姨。
“小娴来了啊,走走,姨有一堆要和你说的!”
陈姨热情无比地迎上来挽住时娴的胳膊。
她朝旁边一看,周霁之的脸冷冷的。
看着就怵人。
偏偏这两口子的手还拉得紧紧的。
她悄声在时娴耳边问道,“咋滴了这是,你们两口子闹别扭了?”
时娴摇摇头,“他喝了酒。”
她是真没想到,周霁之的酒量竟然还不如她,三个人也就一瓶酒。
楼梯窄,三人分前后排爬着楼。
即使这样,周霁之是一会也不要放开时娴的手。
活像是怕一松手,就看不到媳妇了一样。
路过李寡妇家时,她家门紧闭着。
陈姨给她解释道,“听说这小李寡妇要搬家了,搬走了好啊,老李那张脸都快在地上掉完了。”
时娴眼眸一动,难道是时彦昌的房还真分下来了?
上一世她在程家做牛做马,根本没管这分房的事,她记得时彦昌是没能分到房的。
时婉容是没这个本事的,她这继母梁宋芬是真有手段。
就是不知道她如果知道,这房分下来却是让时彦昌的小三住,会怎样。
时娴被陈姨拉进了房间里。
陈姨急忙端出家里逢年过节才会摆出来的水果硬糖,还有一盒她自己炸的虾片。
所谓虾片,不过是膨化食品。
时娴看着有点馋,她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便抬手捏了一片喂进嘴里。
陈姨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怀念。
本来小小一点点,现在也这么大了。
她把时娴当半个闺女看的,就是恨自己为她做不了什么。
她也坐在小马扎上,和时娴说着,“梁宋芬那死女人,每天三餐前我都去看她对着你妈的遗像磕头。”
“不过我瞅着,她肯定还做了对不起你妈的事,听说她越来越睡不着,整个人面容扭曲得特别夸张!”
陈姨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腿。
“我瞅着她这样,肯定心里有鬼呢!”
时娴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拿了一块虾片,以后逢年过节,一定要来看陈姨,多给她提点东西来。
“辛苦陈姨帮我盯着她,我相信时间长了,有些事她肯定就藏不住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这继母的小手段,她只要有个脑子,就会知道巴结她带给她的利益可远比和她做对来得多得多。
陈姨赞同她的话,“可不是,这人呐,哪有真能瞒一辈子的。”
接着陈姨又给她说了一大堆楼里家长里短的八卦。
钢铁厂职工院的,来往的都是一个厂里的同事。
家家走动得都勤。
“听说程厂长家都被欠债的追上门了,好像这事还是婉容那丫头解决的,要我说,糊涂啊!这种家,不想着感觉摆脱,还往里面贴什么钱啊!”
“还有还有,董秘书不声不响地,竟然都是个万元户了!真没看出来,不声不响的,平常还节省,都没见过买肉吃,啧啧啧,真是能人!”
时娴听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第一手的信息网啊。
谁家做点什么事都别想瞒着。
周霁之犯困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周霁之有了醒过来的样子,时娴才对陈姨说道。
“陈姨,我还得拜托你,帮我给梁宋芬说声,让她赶紧把欠我那三件首饰送来,不然后果自负。”
她又问陈姨要了纸笔来。
写上了军区家属院哪一户,还附上了爷爷的电话号。
她诚恳地说道,“陈姨,您要是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这是霁之爷爷的,我如果不在,您和叔有啥事,爷爷也会搭把手的。”
陈姨感动地收好这纸。
嘴上却宽慰道,“有你玉成哥呢,我们能有什么事。”
时娴笑着,又关心地问了句,“玉成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