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嘶哑地说道,“这对你不公平。”
时娴摇了摇头,“我没觉得不公平,不要你来觉得对我不公平。”
她拿起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周霁之垂着头,鸵鸟似的没说话。
他怎么会真的想和她离婚?
他倒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森林里时,就是想着再见她一面,就是这个信念撑着他活了下来。
他曾经也以为和她结婚后,只有死别。
可是她才19岁,她的人生还那么长,没必要一直和他这样的残疾在一起。
时娴捏了捏他的脸,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不说话那我就继续亲你了?”
周霁之没有做声。
他的心中怎么能为她主动亲他感到开心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就是怀揣着这样见不得人的心思,一点一点地靠近她,最后把她吃干抹净的。
现在想来,是他错了。
思绪如潮翻滚间,时娴的唇已经又贴了上来。
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托住她的头,急切地缠了上来。
他是多么渴望再和她亲吻拥抱。
时娴感觉自己的舌根都被吸得有些痛。
他的吻像是带着摧枯拉朽的雷电力量,瞬间就能点燃她的身体。
“唔……”
周霁之不管不顾地抵死缠绵。
时娴只感觉自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漫长的一吻结束。
周霁之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抬手用手指擦过。
“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不怨你。”
时娴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好好好,知道了,不难过了,我们一点一点解决,变得更好好不好?”
周霁之像是终于不再暴躁的野马,乖乖地又将脖子上的缰绳递给了时娴。
他靠在床头,握住时娴的手,点了点头。
“好。”
时娴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头,欺身上前,抱住了他的身体。
“我很想你。”
她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她真的好想他。
他的爱如汹涌而起的山火,她无可抵挡,被灼热的心就再也不会冷却。
“我爱你,媳妇。”周霁之垂头,吻在她的发顶。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一滴泪淹没进她的发间。
“我只想你能开心,幸福。”
周霁之走过一遭差点死掉,深切地明白了,想说的话必须当时就说,不然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
他像是死了一般地倒在泥里时,看着密林上空透过的斑驳月光,只觉得遗憾,他还没能亲自对她说过他爱她。
时娴顿了顿,“我也爱你。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周霁之浑身一震。
她说她爱自己…
原来她爱自己…
他向后退开,“媳妇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时娴看着他这熟悉的样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就怕他自己一个人使劲钻牛角尖,无限颓唐。
“别闹,赶紧给我说说你受的这些伤。”她终于不用顾及,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周霁之挠了挠头,“其它都没什么,就是左小腿,被带着剧毒的刀划了一刀,我用了解药,解了毒,但是就是没有知觉,没法动。”
时娴指了指他的腿,“让我看看?”
周霁之配合地掀开了被子。
时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挽起他的裤腿。
一条约十厘米的伤口斜覆在小腿正上方。
伤口都已结疤,是正常的肉色,没有发紫或是发青。
她还没见到过这种情况,“医生说是什么原因?”
“他们说是毒药是神经性毒药,阻断了神经信号的传递。”
时娴对医疗了解并不多。
可是她却记得,上一世有一个医学天才,主攻的就是神经学和骨骼方面。
她之所以会记得,也是因为这个天才的研究将人类当时的医疗向前跨了一大步,她有幸在一次这个医学天才的庆功宴上,和他互相说过几句话。
这个天才叫岑和昶。
他当时才四十岁。
那现在的话,他才九岁?!
这要等得也太久了吧…
周霁之就看着时娴盯着他的伤口,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他有些紧张,媳妇儿不会是在嫌弃自己吧?
他抬手准备放下裤腿,藏好自己的伤疤。
时娴打了一下他的手,说道,“等一下,让我想一下。”
周霁之一脸疑惑,但确定媳妇这应该不是在嫌弃自己,便乖乖地盯着媳妇儿。
时娴摸着自己的下巴,语出惊人地说道,“我其实是重活一世。”
周霁之眼中的疑惑仿佛都要化为了实质一般。
怎么媳妇儿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合起来就这么奇怪?
时娴竖起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想该怎么样跟周霁之解释?
“就是我在未来的2016年就去世了,但是当我一睁眼,莫名其妙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