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怎么回应布罗斯的提议呢?”苏晨好奇地追问。
“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正式回应。”郭伟强回答,“从1975年后,国家大事不断,这个提议就被搁置了。”
苏晨点头表示理解,随后问道:“那么,后来是怎么又接上头的呢?”
“这就得说到1979年了,那一年华米之间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苏晨点头称是。
1979年1月1日,《华米建交公报》发布,标志着两国结束了长达三十年的对抗状态,开启了关系正常化的篇章。
郭伟强见状,继续说道:“随着两国关系的改善,一系列的经济交流活动随之展开。
其中一项重要的活动是,我们应美方邀请,派出了一支三十人的代表团前往米国,考察与‘麦-道’公司的合作机会。负责接待的是张政仲,当时他是该公司的董事副总裁。”
苏晨疑惑地问:“老师,您怎么对这些细节这么了解?”
“因为我就是那次代表团的一员,担任技术顾问。”郭伟强带着一丝自嘲地说,“其实我入选的主要原因是英语还不错,又能提供专业技术支持,适合做翻译工作。
不过,真正关键的人物是老马,他是代表团的技术负责人。”
马祖枫,人们常亲切地称他为“老马”或“马总师”,他是夏国“运十”项目的核心人物。
马祖枫,这个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样,坚强稳重,如同一座山。
1929年,他出生在江南省的一个普通农家,小时候家里很穷,还亲眼看到过敌机在我国领空肆虐的场景,这让他从小就有了航空报国的梦想。
新夏国成立那一年,他考入了淮海交通大学的航空工程系。
毕业后,他被派往哈尔冰的飞机制造厂工作,参与了几种客机的研发,其中“松花江1号”成功首飞。
1959年,他随一批技术人员前往苏联深造,尽管老师说所有资料都会寄回国内,不用做笔记,但他依然坚持记录下每一堂课的内容。这些笔记后来在夏国航空工业的发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正是依靠他的笔记,当苏联单方面终止合作,撤走了专家并销毁了图纸后,“图-16”轰炸机的国产化工作得以继续。这架飞机后来在夏国被称为“轰-6”,并在后续多年里不断改进升级,成为了夏国重要的战略武器。
即便是在苏晨记忆中的未来,“轰-6”系列仍然活跃在夏国的天空中,承担着重要任务,预计还能服役很长时间。
苏晨也曾参与到“轰-6k”机载电子系统的研发中,并因此获得了高级研究员的称号。
马祖枫所写的笔记成为了一段传奇,被后人传颂。
由于他在大型飞机领域的重要贡献,1970年“运十”项目启动时,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该项目的技术总负责人。
因此,他加入到访问米国麦道公司的代表团,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苏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那,马总师对引进‘d-82’项目有什么看法?”
“他这个人啊,太严谨,太坚持。”郭伟强摇了摇头说。
看到苏晨一脸不解,郭伟强接着解释:“按理说,作为‘运十’的总设计师,大家都认为他会坚决反对引进‘d-82’,毕竟这事关国产飞机的发展。但他却支持了。”
“是吗?为什么?”
“因为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的条件是,如果要引进‘d-82’,‘麦道’公司必须分享技术,并且同意与我们共同研发一款新型飞机。”
苏晨恍然大悟,马总师这是想利用外部资源推动国产飞机的进步。
正如苏晨所知,在‘运十’的研发过程中,马总师遇到了许多以当时的工业基础难以解决的问题。他的策略是借鉴米国的技术和先进的制造能力,让‘运十’成为一款真正实用且安全的飞机。
从技术角度看,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d-82’是一款双发动机的中短程客机,而‘运十’是四发动机的远程客机,两者市场定位完全不同。如果计划成功,夏国就能拥有覆盖不同航线需求的两款机型。
但是,现实往往比理想复杂得多。马总师的美好愿望并不容易实现,尤其是当‘麦道’公司及其背后的米国政府想要限制夏国民航工业的发展,独占夏国市场的时候。
苏晨不禁感慨:“马总师的想法太过乐观了。”
郭伟强点头赞同:“你说得对,‘麦道’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所以这次谈判没有实质性的成果。”
“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发生的事其实挺直接的。“运十”虽然遇到了不少困难,但在老马和老程等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1980年9月26日成功首飞。然而,这次成功的首飞反而加速了“麦-道”公司的国内公关活动,连我这个关系不大的“专家”都收到了多次出国邀请,还有些带点利益诱惑的暗示。
苏晨这才明白郭伟强说的“他们没安好心”是什么意思。
他的老师虽然为人忠厚,但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