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深深地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她。
【为什么要掐自己?】
【因为我怕自己会发疯。】
回想起那天,她在鼎园同自己说的话,周赫伸手,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宁幼恩,告诉我,你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任由她尖牙入肉,也想拥着她,让她平静。
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慢慢地,女孩啃咬着力道松了,可接连的却是崩溃的哭喊声。
声声句句。
都是女孩的压抑,无助,和不安。
如泥石流沿着山丘崩塌,死死地压进周赫的心。
“啊——呜呜——啊——”
“幼恩你回来了,回来了知道吗?”
周赫结实有劲的大掌,紧紧压在她抽泣不已的后颈上,给她触碰,给她传达。
她回到他身边了。
“别碰我....别碰我.....”
女孩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撞进周赫的耳内,恨不得一个手劲废了那男人。
还有....
还有宁幼琳。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姐姐。
周赫眼角,恨红了。
他偏头,去亲吻女孩深埋在他肩头的秀发。
这不是情欲,是怜惜,是安抚。
是告诉她安全了的表达。
他的吻,带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全是宁幼恩熟悉的。
一点一滴,落在女孩不安的情绪上,去抚平那些她压制不下的痛楚。
从发丝,到微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再到脸颊,再到她脱皮红肿的唇。
触目惊心。
唇瓣,嘴周,全是她反抗时咬下的痕迹。
周赫眼眸顿感生疼。
他亲吻过那些,她被宁幼琳狠心掐入血肉中的指痕。
他怜爱地轻碰着,直到她肩头的女孩,肯缓缓睁眼与他目光交织。
周赫挨着她,用鼻尖轻触着她,留给她喘息的空间,却又舍不得离她太远。
怕她同如身处在黑暗中一样,瞧不清他的样子,认不出他是谁。
等到女孩红肿迷离的瞳仁里,聚焦出属于他的影子。
他才继续放慢步伐,去低啄她的小嘴,沉哑着声线问,“好多了吗?”
宁幼恩木木看他,没有反应。
“没有好点?”又挪近一寸问。
他鼻息温度很烫,很燥,撩眸盯女孩的眼睛里有钩子。
星星闪闪,是星河。
想让她思绪回笼,想她认出他是谁。
“你不说话,我继续?”
周赫沉着呼吸,给了女孩三秒的回应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宁幼恩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启唇,探出舌尖侵入。
“唔——”
女孩一下子绷紧了搁在他肩头上的手,身体自然地被提了提。
他的吮吸,他的纠缠,他蛊惑般的诱吻。
里里外外,缱绻而温柔。
他的进攻并不强势,却能轻易地调动起他藏在女孩本能里的反应。
他抚着她的脊背,托稳她的腰身,吻到察觉她在自己怀里逐渐发软。
“我带你去清理身子,不要怕。”
周赫先行一步下床,起身,吻还贴在女孩急促喘息的唇上。
“抱紧,别掉了。”
今晚的周赫是极致的温柔。
是相识的这段时间里,宁幼恩觉得自己被真正疼惜到的一次。
可此刻的她,就是不想开口。
从傍晚上了周泽惠的车开始,每一帧,每一秒的画面,都像一团团的棉花。
压不下去,一直在她的胸腔里膨胀。
好堵,好闷,要窒息了。
她看着眉眼清晰,寒眸似月的周赫。
觉得自己是月下沟渠里的那片,不该出现在他身边的浑浊。
连同把他一起弄脏。
是身份差,是地位差,是成长的一切差距。
还有....
那些晦暗下,她痛苦残缺的支离破碎。
啪嗒一下,周赫的唇齿没入一丝咸涩。
“宁幼恩。”
周赫拧眉唤她。
怜惜她泪水成片的双眸,又忍不住柔下声调劝说:“搂紧我,好吗?”
女孩移开自己的唇,转头埋进他温暖的脖颈,双臂抬起,按他的指示去拥他。
下秒,男人捞起她的膝弯,将她盘腿挂到自己身上。
两人中间隔着那件,女孩一直护在胸口处的外衣,进了浴室。
温热的淋浴水灌下。
周赫拿掉外衣,十五分钟的冲洗时间,他紧压的眉骨就没抬起过。
旧伤未愈,新伤再起。
好好端端的一个雪白无暇的小姑娘,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手腕的勒痕,胸口的抓痕,触碰到时,女孩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麻木的。
似乎已经是被打骂到,失去了疼痛的意识。
她不是只尖牙利嘴的小豹子,她是只受了伤,无处可逃的幼猫。
所有的强装,都是她的面具。
周赫一股火焰倏地跳动在心头,蔓延出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