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确实很着急,很生气,在搜寻一夜无果后,他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他能猜到是裴景修带走了穗和,但他猜不到裴景修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昨夜一场大战,羽林卫伤亡惨重,阿黄也在逃跑时前腿受了伤,没办法帮忙找人,长公主私自带兵出城也是大忌,须得尽快赶回京城,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找人。
况且皇帝已经知道他两日之内归京,如果他一直在外面拖延,也没法向皇帝交代。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生气,不敢催促他,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为了保证安全,他们只能跟长公主一起回去,否则路上肯定还会有意外发生。
裴景修肯定也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带走了穗和。
这一招偷梁换柱玩得这么好,他一定很得意吧?
他是不是认为,他终于赢了小叔一回?
他是不是认为,穗和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了?
裴砚知冷笑一声,眼看着天色大亮,派出去找人的人陆陆续续空手而回,下定决心对长公主道:“不找了,先回京城再说。”
长公主很是意外:“真的假的,就这么走了,你能放心?”
“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裴砚知平静道,“人在他手里,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等解决完皇后的事再说不迟。”
“可是,你就不怕他会……”长公主话到嘴边又及时打住,改口道,“我带的是我公主府的兵丁,就算皇兄知道我私自出城,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要不咱们还是再找找吧!”
裴砚知摆手:“我的侄子我清楚,他敢这么做,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被我找到,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找,不如在京城等他,他总要回去的。”
“你想好了?”长公主问。
“想好了。”裴砚知点头,招手叫来阿义,“让雀儿拿一套穗和的衣裳给那个丫头换上,带她一同回京。”
阿义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大人此举何意。
长公主眼睛亮了亮:“你想将计就计,让她冒充安姑娘,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带了一个与穗和神似的女子回来,这样你就可以以假乱真,娶安姑娘为妻?”
裴砚知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淡淡道:“差不多吧!”
长公主不禁笑起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叔侄二人这法斗的,本宫是服气了。”
阿义大致明白了自家大人的意思,连忙答应一声,去找雀儿。
雀儿还在为穗和的失踪担忧自责,抱着受伤的阿黄哭得双眼红肿,听阿义说让她找穗和的衣服给那个丫头穿,很是不情愿:“为什么要给她穿娘子的衣裳,都是她害娘子失踪的。”
阿义说:“这是大人的意思,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安姑娘,你要照顾好她。”
“为什么?”雀儿越发不解,“大人什么意思,他不要娘子了吗?”
“瞎说什么,大人怎么可能不要娘子。”阿义说,“大人这是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雀儿还是一头雾水。
“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你照做就是了。”阿义催促道,“快点吧,咱们马上就要出发。”
雀儿无奈,只得答应一声,抱着阿黄上了马车。
小丫头被捆着手脚扔在马车里,穗和的衣裳也在马车里,雀儿找了一套出来,帮她松了绑,让她把衣服换上。
小丫头一夜担惊受怕,小脸惨白,如同惊弓之鸟,对于雀儿让她换衣裳的举动也十分不解。
雀儿对她没有好脸色,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叫你换你就换,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小丫头只得照做。
雀儿撅着嘴,气哼哼地看着她换衣裳:“你叫什么名字,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丫头的手顿了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行,不说算了。”雀儿说,“反正你以前叫什么也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安姑娘。”
小丫头抬眼看向她,一脸不解,似乎想问雀儿为什么。
雀儿哼了一声:“问你什么你都不说,现在我也不告诉你。”
小丫头咬了咬嘴唇,又垂下眼帘。
她的命都不由自己决定,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雀儿等她换好了衣裳,又不情不愿地帮她梳了头发,弄了些水来帮她擦脸。
这么一收拾,越发和穗和神似了。
雀儿把她带去见裴砚知和长公主,长公主看了啧啧称奇:“你别说,还真有点像,只见过一两面的人,绝对能糊弄过去。”
裴砚知冷沉的目光扫过去,看着那张怯生生的小脸,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对穗和的思念与担忧。
“本官也不是非要和你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但你一直不说话,本官只能自行安排。”他尽量语气平静道,“本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本官保证不追究你的过错。”
小丫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也不说话。
长公主转着眼珠想了想,说:“你如此为你家大人守口如瓶,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小丫头心头一跳,惨白的脸色泛起些微的红晕。
她喜欢大人吗?
她只是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