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都是老人孩子做饭,做好以后去地里送,劳力们在地里吃,吃完略休息就继续割麦子。
唐圆让封辰拿上镰刀,“咱们帮队里割麦子吧,你力气大,一个人顶他们三个人呢。”
若是以往封辰绝对不会去帮忙,因为他没想赚那个工分。
现在唐圆说帮忙,他就帮忙,但是他有个条件——
“我去帮忙割麦子,你别去。”
说来也怪,当初明明是在山里碰见她,明明是约她进山种田,可心里却又不想让她干活儿受累。
唐圆笑道:“好呀。悄悄告诉你,其实我可懒呢,一点都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干活儿。”
封辰眼睛弯了弯,“那你等叔和婶儿吃完饭就把饭篮子拎回家,在家里歇个晌觉再给我们做晚饭。”
唐圆答应得嘎嘣脆。
麦田里,大家正热火朝天地割麦子。
男人在前面割,割完放在地上,女人在后面负责捆。
如果不捆起来没办法装车,会散一地的。
后面有人赶着牛车骡车,往车上装麦子,拉回场里晒干打场脱粒。
如果地块离场院太远,也会就地拔了麦子,直接犁地泼水压场,压得镜面一样平,再把麦子拉过来晒干脱粒。
麦收比秋收还忙还急,所以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
就算封老太那些平时不上工的老婆子做完饭都要去场里帮忙呢。
干不动重活,翻晒麦穗、麦粒总是可以的。
虎子那么大的小孩子都跟着下地捡麦穗呢,更别说唐香、佟雪这样的大姑娘了。
唐香哭唧唧的很是难受,她不想下地,她怕晒、怕累、怕麦芒刺挠,就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火辣辣地难受。
麦芒刺挠了胳膊脖子脸颊,再被汗水一杀,被阳光一晒,那滋味儿简直就跟千万只滚烫的毒蚂蚁在身上啃咬似的。
77年怎么还不来啊!
悲催的。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有二叔二婶两个壮劳力,家里根本不需要她下地干重活。
收麦子的时候她只需要跟在唐圆后面拾麦穗、割草、晒场,哪里需要她下地割麦子捆麦子?
唐圆和封辰凭什么不来割麦子!
她心里很不平衡。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佟雪,小声道:“佟知青,你还能坚持吧?”
佟知青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原本她在知青组那边干活儿,唐武让唐大伯把她划到三小队来,他可以就近照顾。
他割麦子,让佟雪和唐香两人负责捆。
唐武很有一把子力气,不怕冷不怕热就怕没媳妇儿,现在有了媳妇儿那叫一个打鸡血,割麦子唰唰的一点都不累。
唐香和佟雪两人捆不及。
“爹,唐圆咋不来割麦子呢?”唐香冲着过来检查各组割麦子是否干净认真的唐大伯抱怨。
唐大伯:“你二叔说她病没好利索,怕她犯病。”
大伯娘现在整天美不滋滋的,幸灾乐祸唐圆生病的爽盖过唐圆不来干活儿的气。
不干活儿就不赚工分呗,有啥好气的?
她低声对唐香道:“宋知青有没有说他家啥时候给他调回去啊?我听说跃进大队有个知青调回城了,他家里跑关系给他弄的招工。”
唐香虽然盼着他能调回城,却也知道他后妈面甜心黑,会使出浑身解数挑唆宋爸压着他回城的。
还有四年,好难熬啊!!!
母女俩低声嘀咕着,大伯娘提醒闺女别晒黑了,少捆几个让佟雪多捆。
那边佟雪说头晕,唐武立刻扶着她坐下,用草帽给她扇风,又从汤罐里舀水给她喝。
大伯娘看见登时不乐意了,她心疼闺女自然就想佟雪多干,儿媳妇儿是别人家的闺女,她恨不得多使唤使唤。
“雪呀,你看你都和我们一家干活儿了,时不时赶紧成亲呀?”大伯娘心里对佟雪又鄙夷又来气。
明明之前勾搭武儿处对象了,后面却又装什么贞洁烈女,说怕影响不好不随便到家里去,有那么几天好像还跟武儿闹脾气。
这几天要收麦子,她为了让武儿给她干活儿,又觍着脸凑上来。
大伯娘就想让他们赶紧办婚事,定亲什么的没必要。
佟雪心里有气,却又不知道气谁。
她之前总回城活动关系,傍上一个男人,他说能给她安排工作,结果睡了她又说不好办,想就那么拖着她。她不甘心,就想闹一闹,谁知道男人的老婆护短反而把她打一顿,说她破鞋勾搭汉子要送她去劳改。
她斗不过人家,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乡下。
她虽然靠上唐武却只想让他帮忙干活儿,并不想嫁给他。
知青一旦和当地农民结婚,那就等于一辈子扎根农村,这辈子别想再回城了。
户口是农村和城市之间的一道天堑,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是真的不甘心呀,那么多人都回城了,怎么就缺她一个?
她一直留意哪个知青有机会回城,私下里接触人家,希望回城的那个能带上她。
就大伯娘说的跃进大队那个回城的男知青,她也接触过,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又气又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