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儿特别熟,说道,“就在霍因茨东边,隔了个街区。”
“东边......155号......”
“门口的车夫会带你过去的。”尹格纳茨不解的是卡维的行动目的,“你这是要干嘛?”
“诺拉走了,也不知道是被她男人带回去了,还是她死心塌地要回去,孩子也被抱走了。”卡维很担心,“其实我只是单纯怕她伤口裂开,这可是好不容易做好的手术。”
同样是外科医生,尹格纳茨感同身受。
可他非但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还在不断劝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平民哪儿有那么多选择。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蹚浑水,安心留在医院里等我的阑尾病理结果不是更好?”
卡维也想看阑尾,解剖室里那台显微镜确实诱人。
可他又说服不了自己:“老师,她是我第一个主刀的病人,对我有特殊意义。如果她的伤口裂了,那我手术的意义又在哪里?”
尹格纳茨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记住,不要硬劝,实在不行就回来,以后有的是剖宫产可以做。”
“好,我知道了。”
卡维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办公室,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又转身回到办公室,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器械箱。这是尹格纳茨以前用剩下的老器械,里面是一些最基本的手术用具,现在算是放在办公室里充当公用。
“老师,借用一下。”
“你不是去找人么,要器械箱干嘛?”
虽然弗勒尼已经断了条腿,但诺拉毕竟刚做完手术,卡维还是生怕会出事:“我怕她伤口裂开,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把她带回医院。但怕就怕我带不回来,到时候就只能当场做缝合了。”
“行吧,速去速回。”尹格纳茨伸了个懒腰,“我先去做阑尾病理了。”
“嗯。”
......
东尼林顿街虽然也有个“街”字,但其实就和一条小巷没什么区别,比起卡维之前住的贝辛格大街还要差上许多。这里是戒指路开通后扩建出来的平民区,完美继承了邻居霍因茨街的风气,到处是随意修建的危房,到处是些不正经的家伙。
起初车夫听说要去东尼林顿街时一脸狐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才发现卡维去的就是那片地方。
“卡维医生,你就这么过去?”
“不然呢?”
“我劝你别带太多钱,其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也都别拿了,容易被小偷盯上。”车夫告戒道,“实在不行,你就专挑漆黑的地方,走得低调些。尹格纳茨医生就是这么做的,不然肯定会遇到麻烦。”
卡维把钱包藏好,将外套弄皱,把器械箱抱在了怀里:“我知道了,去155号。”
马车速度不慢,穿过热闹的环城大道,绕过广场,然后往东一路钻进霍因茨大街,不出20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这儿是个比贝辛格大街更阴暗逼仄的地方,到处是衣着褴褛的穷苦人。
比起那些能养活自己的工人,他们只能靠乞讨和借钱度日。
马车的到来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马蹄刚停,卡维就快速跳下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155号就在小巷中段一处胡同深处,虽然两侧没多少亮光,但因为靠得实在太近,卡维能清楚听到周围房子里的各种声音。有破口大骂的,也有隐藏在其中的娇哼,还有孩子的啼哭和玻璃瓶、碗盆碎掉的响声,反正什么都有。
卡维踩过湿哒哒的泥泞地面,总算找到了诺拉住的地方。
这儿就是一处用砖块私自搭建出来的小屋,只能看到一扇虚掩的房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卡维走上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
虽然没见过几次面,卡维清楚记得他的声音,就是弗勒尼:“是我,市立总医院的医生。”
“医生?医生来我这儿干嘛?”弗勒尼瘸着腿,走路很慢,等了许久才到门口,“你......我记得你好像就是给诺拉做手术的那位医生?”
“是我。”
“你该不会是来给我们退钱的吧?”这个男人还在想着两个月的住院费。
“你只付了第一个月,而且是自愿支付,之后的费用全是医院在承担。”卡维还想和他讲点道理,但看着这张脸很快就没了耐心,“算了,不说这些,我要看看诺拉的手术伤口。”
“她都出院了你还惦记着她的肚子?”
弗勒尼切入问题的视角和其他人不一样,忽然问道:“你这么关心她,要不就把她买下来吧。放心,不会要你很多钱的,100克朗,100克朗我就卖给你,包括结婚证明,怎么样?很便宜吧!”
“我对买卖妇女没兴趣。”卡维往屋里张望了两眼,“我只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看完就走。”
弗勒尼见他不愿做这笔一次性的交易,那就只得分期付款了:“想看可以,一次10克朗。”
“我只看她肚子上的伤口!”
“看哪儿不是看,10克朗!”弗勒尼笑着拍了拍卡维的肩膀,“你也不去霍因茨街打听打听,哪儿都是这个价。”
卡维咬着牙,心里在犹豫。
他不希望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