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堆石头砖块而已。真正需要改善的是我们的观念,医生们需要洗手、术前术后都需要清洗切口位置,至少我参与的病人,伤口恢复都算不错。”
“李本先生呢?”
“李本只是个意外。”卡维脸色凝重,对自己的失误懊悔不已,“当初情况紧急,马车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到,我看他快不行了只能做缝合处理。”
“我觉得他的腿还能拯救一下,就和当初的伯爵一样。”
“希望他能熬过去吧,如果明天仍然没有好转,我只能给他做清创了。”
认识卡维已经大半个月,伊格纳茨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已经渐渐认同了洗手和术前术后的清洗工作。
他不是那些顽固的产科医生,对病人的死亡率非常敏感。即使差了5%都已经算是巨大落差,可现实是经卡维手做了手术准备工作的病人伤口溃烂的几率在20%左右,病人一个都没有死。
虽说样本量并不大,但伊格纳茨有预感,卡维的这种术后神话还会延续下去。
盆腔髂总动脉的压迫止血法收到了些许掌声,但随着一个人名出现,掌声渐渐变得热烈起来:“接下去是英国著名外科医生,对抗南丁格尔的医学先驱——李斯特医生的时间,就由我们的艾丁森副院长为我们宣读他的最新研究报告。”
因为一些和手术相关的言论,南丁格尔已经成为了外科的众矢之的。
在英国国内她确实获得了不少认可,但在国外却是“声名狼藉”,一向保守的奥地利外科更是如此。
本来伊格纳茨只把她归类进了普通女性的行列,最多有些小成就而已,基本态度就是不屑。现在因为越传越离谱的“医院拆除学说”让伊格纳茨不得不反对南丁格尔,因为谁都不希望搬去乡下天天和山水农田作伴。
没有尸体,没有医学院的教学点,也没有足够多的病源,悠闲将会是每个外科医生在力争上游时的慢性毒药。
所以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可惜在奥地利vienna,他们只能胡乱过过嘴瘾,真正被整个外科界寄予厚望的还是英国本土的外科医生们。
而李斯特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位。
“这次我带来的是李斯特先生在阅读了一位法国化学家的公开研究之后做出的判断......”
艾丁森看着手里两张报告纸,心情格外复杂,叙述接下去这段文字或许比宣读奥地利战败报告都要困难:“诸位,李斯特先生,他还是承认了大医院的外科手术创伤造成的溃烂几率极高。”
“什么?”
“开什么玩笑!!!”
“连他都退缩了?这不就让那个疯婆子得逞了么?”
“唉,果然英国佬靠不住啊。”
“他还是不是男人?男人的志气呢???”
出身于现代的卡维难以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
只是承认了一个早已经被证实的事实罢了,场面却发展到了一度失控的地步。感觉就像是他们支持了许久的拳击手在和宿命对手决战前夜忽然弃权了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诸位,请安静!请安静!!!”副院长艾丁森尽量维持着场内秩序,“我们还是要客观面对这一现实,事情其实还有转圜余地,并没有变得更糟糕......”
“哦算了吧,艾丁森,事实已经很糟糕了,我感觉vienna的医院马上就会被拆个干净,为那些工厂腾位置。”
“难道让我们这些享有盛誉的外科教授去乡村开理发店么?”
“我可不想去乡下......”
面对同僚们的质疑,艾丁森不得不拉高了嗓门:“李斯特先生虽然暂时承认了南丁格尔的观点,但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我刚才说了,他是在阅读了一位法国化学家的研究报告之后才这么说的。”
“谁?叫什么名字?”
“额......”艾丁森看了眼报告纸上潦草的名字,“叫,路易斯·巴斯德。”
“不认识。”
“化学家?化学家和外科有什么联系么?”
“我们又不是药剂师,也不是内科医生,化学家难道还能管得上我们的手术刀?”
这些还只是基于既有理论而产生的反对声音,很快这些声音就变得不那么和谐了:“一个英国人在看了一个法国人的研究报告之后,竟然承认了一个女人的疯言疯语,你们品,细品!!!”
“完了,外科的发言权竟然落到了这些人手里......”
“悲哀!”
“我感觉外科要完了。”
艾丁森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当初极力反对瓦特曼把这份报告放进节目单里。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眼前这些日常挥舞手术刀的男人很难接受一个女人的指导,更无法接受其他男性医生的屈服:“你们给我安静一些,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副院长的头衔还是给了他一点时间。
“不要轻易把国籍代入进科学研究中,这会让我们的眼界变得狭窄、我们还是需要一些不一样的言论,这对彼此都有好处,至少巴斯德先生也信奉天主教。”
宗教带来的一丝认同感,给艾丁森提供了快速说明论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