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这个胆子真的去尝试,只能过过嘴瘾,如果对方继续硬忍着,就真没办法了:“我会慢慢把腿放回到一个不怎么疼的位置,然后迅速抬升高度,如果真问题的话,应该不会疼。可要是有问题,那就会......”
他边说边做,手上真的松了力气,把抬高的右腿慢慢放回。
可在语言的加工下,这种放松反而成了剧烈刺激的前奏,就好比慢慢爬升的过山车,随时都会越过顶点,一泄而下。
终于,老元帅来了反应。
他迅速抽走了右腿,撑着床垫呲牙咧嘴地慢慢坐起身子。此时再看他的脸颊,除了岁月和战争共同留下的痕迹外,早已渗出了不少汗水。
“元帅阁下,您醒了。”
“你小子也太狠了。”
“我只是确认一下您的身体情况。”卡维笑着解释道,“都是些医学上的检查,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没大碍?”路德维希慢慢挪开双腿下了地,“压眼眶也就算了,还能忍,可你硬要抬我的腿是不是过分了点?”
“我也是没办法。”卡维继续说道,“从元帅阁下的反应来看,应该很疼吧?”
“当然疼......”
路德维希倒是没有继续谈论自己的腰腿疼,在他眼里,这似乎就是一个附骨之蛆,根本没办法治疗。他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那块肉真的没办法看出是谁的?”
卡维有些惊讶,因为他一直以为这是老爷子找当地人的尸体,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难道这不是老爷子找人送回家的?”
“当然不是!”路德维希也跟着惊讶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还以为您不想担这个重任,所以就......”
卡维没把话说完,倒是路德维希有些脾气:“这叫什么话,为帝国而战是我的分内事,也是你的分内事。只不过有些时候,岁数一上来就会力不从心。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我怎么有心情上前线。”
“您说的力不从心指的是腰腿疼吧?”
“10多年的老毛病了,本来就是临退休状态,我也根本没想到会晋升。”路德维希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路数,怎么上来就摸到了自己的痛处,“你怎么知道我有腰腿疼的?”
卡维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还记得当初去军政处报道的时候,我就见您。那会儿您走路迈不开步子,走了一小段路就不行了,需要别人搀扶,休息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你看得倒是够仔细。”
路德维希看看他,挪动身子拿到了床边的手杖,然后艰难地站起身:“刚才被你一抬,我连起床都费劲。这种身体连指挥自己都做不到,还怎么上战场指挥十几万人作战?”
卡维可不像弗朗茨那样大谈帝国精神之类空洞的东西,作为医生,首先得先为病人考虑。
老元帅现在根本没办法远行,强行抬上前线太过残忍。而且就算真的上了前线,也会因为长途跋涉造成的严重疼痛影响最后对战局的判断。
其实就算是现在,全军司令员的工作就异常繁杂,以现在路德维希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胜任。
“元帅没去查查到底是什么问题么?”
“查?都是旧伤我找谁查去?”路德维希拉开后背的衣服,露出了好几条伤疤,“最上面那条是46年加利西亚叛乱,中间那条是49年库尔塔托尼之战......”
说到这儿,他又拉下了裤子,露出腿上的伤疤:
“这条是文森之战留下的,肩上还有一个枪眼,来自诺瓦拉之战。最严重的还是后腰那条,49年4月,我作为第二军参谋长跟随朱丽叶斯将军,参加镇压匈牙利暴动。敌人的刀子劈裂了骨头,要不是两位老战友拼死把我救回来,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说了那么多,路德维希不过是想证明现在的病痛全是因为战伤,根本没有检查治疗的必要。
但从卡维的角度出发,这怎么看都更像是腰椎间盘突出:“我个人觉得元帅阁下的腰腿疼只是因为脊柱出现了问题,和皮肉旧伤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您身体硬朗,那么多皮肉伤都已经早早愈合了,连感染也很少见。”卡维解释道,“有些战伤的处理太过草率,会让旧伤留下后遗症。但就算真的是后遗症,也不该有那么剧烈的疼痛。”
“不是旧伤引起的?”卡维实在年轻,路德维希也只能将信将疑。
“几率超过90%。”
“那是什么原因。”
“脊柱上下层之间一块髓核,如果髓核失去弹性,周围纤维环破裂,就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向后突出,进而压迫......”
卡维看着一脸懵圈的老元帅,知道解剖结构太难为他了,只能拿奥地利国宝级点心做了比喻4】:“就好比萨赫夹心蛋糕,如果外层的巧克力糖衣外壳破了,只需要轻轻一压,里面的巧克力夹心就会流淌出来。”
“原来如此。”
“现在流淌出来的巧克力刺激到了你的腰部,就需要做手术把它取出来。”卡维说道,“当然,手术有一定的难度,也有它的危险性。如果出现问题的话,